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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眸子如同一潭冬日的死水,晶瑩的液體在眼眶裡打轉可就是流不出來,眼眶通紅通紅的像只瀕臨崩潰的兔子。牛奶杯子從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滾至腳邊。
雲雀僵了一下,認識藍鏡鳶的十來年裡,她是一次都沒有哭過的。
“恭彌你看,好奇怪啊……牛奶…從眼睛裡流出來了。”
她細瘦蒼白的手指指著自己的眼睛,聲音有些沙啞和無法掩飾的顫抖,大顆的淚珠掛在下睫毛,遲遲不肯落下。
“……”雲雀的臉色看起來更壞了,握緊了拳頭,看上去很想在某個地方砸一下。
“以前都沒發生過這種事呀。”她疑惑地小聲說著。
“……”
“是牛奶過期了嗎?”
“……”
“一定芥末放太多了吧……”
明明天氣不熱,沒有太陽溫度也不高,可是藍鏡鳶寧是忍得滿頭是汗都沒能哭出來。
眼淚沒出來,鼻涕倒是先出來了。幾縷髮絲也凌亂地黏在臉上,狼狽不堪,表情呆滯地望著雲雀,卻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幹什麼,像是個原本虔誠過度的教徒失去了最後的信仰。
雲雀仍是面無表情,深如暮色一般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自始至終都保持緘默。
其實牛奶裡什麼都沒有加。
藍鏡鳶是個粗神經的人,對眼淚對同伴對感情的概念都很模糊,她很少笑也很少流淚,不是因為不高興也不是因為面癱,只是沒有意識而已。
藍露露死的時候她沒什麼想法,直到某天突然吃到她最喜歡的沙拉時才真正感覺到這個人不在了,才開始整晚整晚的失眠,整天整天的發呆。
看到自己的死她只是覺得訝異,聽說若和死了也沒哭出來,不知道蓮的下落也只是淡然掠過,當然不是不在乎,只是因為不相信,感受不到這個人已經不存在的事實。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一個朝夕相處的陌生人的死,會比一個各自天涯的友人之死,來得更有真實感。
這跟親身經歷一個人從生到死的過程,要比只是聽說一個重要的人的逝去更難受是一樣的。
沢田綱吉讓她看清楚了橫亙在眼前的一條條事實,向她劈頭蓋臉地狂轟亂炸,不管是誰,不管他們有多厲害——Reborn,清水若和,BOSS,淨月蓮,這些曾經和她一起打過架拌過嘴說過八卦、嘻嘻哈哈就能夠打發掉一整天時間的人,和門口水窪裡的那隻飛蟲屍體一樣,去了另一個世界。
站在比她高出好一截兒的地方,跟紈絝子弟似的眼巴巴等著她給燒錢去。
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藍鏡鳶才真正開始覺得恐慌。
“鏡鳶?”雲雀看著自己被緊緊拽住的衣角,叫了她一聲。
“……恩。”她輕輕應,不敢大聲說話,彷彿超過了某個界限,眼眶裡的某些東西就會立馬決堤。
雲雀試圖把她拽著自己的手拿開,然而對方抓得太緊,害他弄了兩次才得以鬆開。
藍鏡鳶看著空蕩蕩的掌心,眼神這才有了焦距,緩緩看向他。
突然,視野被一片黑暗遮住,眼皮上傳來的是冰涼乾燥的觸感,以及某個人手指的溫度,非常舒服。
“很醜。”
藍鏡鳶身體僵硬地怔在原地,在對方話音落下的瞬間,眼淚刷地就掉了下來,滲過某人的指縫,沾溼了他的掌心。
像是得到了誰的許可,找到了可以下去的臺階或者藉口,她瞬間就哭了出來,哭的跟被奧特曼拋棄的小怪獸一樣悽慘又目不忍睹。卻不用怕丟臉不用怕被人看到——所有這一切都被人收進了掌心之中。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一定是因為她哭的醜死了,醜的地動山搖人神共憤吧。
那個下著淅瀝小雨的陰天,是藍鏡鳶從在復仇者出生到現在的十五年裡,哭的最蠢的一次,把長久以來壓抑的東西累積到一個高點才轟然崩塌。
很久以後想起來,她都特別慶幸當時看到這一幕的,不是和自己同一時代的雲雀。不然以那傢伙登峰造極的種族論和冷嘲熱諷,她這輩子都別指望翻身農奴把歌唱了,換句話說,只有草食動物才會哭得那麼丟人現眼。
流眼淚這事兒看似簡單,其實也是很消耗體力和精神的,藍鏡鳶秉持著[從第一到第十重要的全都是吃飯]這個原則,一頭扎進廚房就再沒出來。
草壁哲矢這邊還覺得奇怪,夫人進去幾個小時了都沒出來。
一拉開廚房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