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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常雄來了。”騎在黃驃馬上的張行蹙眉來對,卻又朝牛河求證。“是吧?”
“是。”牛河應了一聲,同時打量了一下張行。“要不要老夫過去?”
“不用。”張行想了一想。“事情到了這一步就不是求快了,而是求穩,咱們往徐水走,確保全域性皆勝即可……何況天王與思思也足夠應對這把金刀了。”
牛河點點頭:“若是張首席覺得足夠應付,那便應該無礙。”
旁邊李定聽得心驚,但正在北向賓士中,卻也只好強壓疑惑,隨著前方黃驃馬繼續向北去了。
另一邊,金刀長嘯,雖然隔著七八里遠,卻還是在距離河畔十餘里的位置追上了兩營,張十娘與張公慎也已經膽寒,卻又無奈……他們此時早已經發覺,除了天上這柄金刀之外,根本沒有河間大營一兵一卒追隨,便也曉得之前那竇濡派來的使者怕是說真的,而薛常雄此時更是要孤身拼命了。
這種情況下,一來,一個宗師拼命,誰能攔的住?而攔不住就要死;二來,死了也白死!
所以如何不絕望?
然而,那柄金刀越過這兩營散亂開來的黜龍軍頭頂,卻還是輕易劃過,絲毫不停。
張公慎和張十娘二人並不在一處,此時心情卻都一樣,乃是先如釋重負,隨即驚疑,再接著,張十娘心驚肉跳,惶急不安,居然在對方越過自己之後騰躍而起,反而來追那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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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金刀終於有了反應,乃是凌空一翻,便回身往直奔自己而來的火紅一團刺去……但也就是如此了,金刀剛一轉向啟動,便又陡然在空中停住。
這一次,可不是薛常雄自己停下的,而是被人拽住了。
就在金刀一側數丈遠空中立身的薛常雄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但旋即釋然來笑:“白家三娘,數年不見,竟至於此嗎?我現在真信你刺龍之事了。”
只穿簡易皮甲的白有思凌空而立,一手貼在那巨大金刀的刀柄之上,一手持倚天長劍,聞言倒是禮貌:“薛叔叔許久未見,金刀也更顯鋒利。”
“再鋒利不也被你拽住了?”薛常雄笑道。“不過也好,生死之局逢西都故人之後,便是死了也不必憂慮被野狗撕咬屍體了。”
聽這語氣,似乎什麼都看開了。
半空中,白有思看著對方,本想提及對方几個兒子,並以此來做勸服,卻最終沒有開口。
而薛常雄也是一樣,他本想問一問對方,為什麼要離開父親來隨丈夫,但也沒有把話說出口。
二人沉默相對片刻,就在這期間,那柄純以輝光真氣凝結的金刀刀柄依舊不動,刀身卻開始搖晃不停,而且晃動幅度越來越大……很顯然,二人雖然沒有開口和動作,卻在暗中以修為和真氣來做較近。
遠處的張十娘看到這一幕,曉得自己過去只是添亂,便毫不猶豫鼓動離火真氣轉身逃離。
也就是此時,那柄金刀忽然掙開束縛,再度朝著張十娘身上火紅一團飛去。
白有思順著金刀去向來看,便要再度追上,也就是此時,薛常雄猛地向前撲去,同時拔出了自己腰間的那柄三尺長的金刀本刀,刀光一閃,直奔對方脖頸處而來。
竟是棄了真氣凝結的巨大金刀,以手中兵刃來做一擊!
然而,白三娘面不改色,甚至都沒有去看,只是將已經再度貼上金刀的左手朝著側面奮力一擺,隨之而來的,赫然是那柄巨大的金刀——沒錯,那柄被放棄的巨大金刀反過來揮向了前主人。
饒是薛常雄戰場經驗豐富,見了不知道多少離奇的真氣法門,此時也不由目瞪口呆,以至於當場失措,然後被自己的金刀迎面拍下,憑空飛出,最後翻落遠方田野之中。
一直落了地,受了重創,他還是難以理解。
照理說,自己棄了金刀,沒了真氣源頭的金刀會脫離控制,在向前或碰撞的過程中消散不見,真氣也歸於天地,可如何能被對方反過來拿走?
就算是對方也是修行輝光真氣的,可那到底是自己的真氣凝結顯化出來的金刀呀!
自己眼皮子底下成長起來的年輕人,如今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
喘了兩口氣,其人猛地從田野中彈起,剛至半空,復又被一面巨大的紫色旗幟迎面兜來,幾乎再度被撲下,好在其人這一次非是全然措手不及,低空中一個迴轉,便再度衝上空中,然後金刀再度凝結,劈向了紫色大旗。
隨即,不出所料,身後一道金光閃過,帶來風聲,卻居然還是那把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