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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說一面哭,然後拼命追憶以前我們是多麼多麼好…我坐立難安,巴不得一頭撞死。廳裡圍了滿滿的人,你這麼大方我還要臉皮啊!
我狠尷尬,我的員工都狠尷尬。只有葛先生保持著面沈如水的表情,非常鎮靜。
哭完吃過飯洗過臉,他就回去了。我知道他需要傾訴,畢竟攤上武后加呂后加獄卒是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他的傾訴是繫在我的性命安全上執行的。
…搞不好聊齋裡的「江城」就是照雲芝小姐當原型寫的。我有狠強烈的危機感。
後來盧大公子逢叄差五就來一次,叄次裡我總得見上一回,省得他在門外叫板。開春我把花兒給嫁了,也悄悄的把賣身契給了員工,只是瞞著老管家,老管家是早脫奴籍準備退休的人,兒女也狠孝順。不是為了我這不成器的傢伙,他也不用這麼勞累。
這些事情,只有葛先生能商量。他默不作聲的想了狠久,和我商量定了。果然是當過官的人,門路比我熟多了。只是對他狠不好意思,他曾經顯赫,如今卻得用家奴身分去與人周旋,非常炎涼。
重新蓄鬚的葛先生笑了起來,「少夫人還替屬下思慮這個!且思此難如何過吧。殷小姐乃呂雉人物…」他大概不慣在人背後說閒話,一笑即出。
沒錯,我是打算跑路了。雲芝小姐手段如此之很,等她衝上門,我怕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結果她是沒衝上門…卻磨著我前任婆婆接我回去。
回去必死無疑。
這次盧大公子卻良心發現,回去大吵大鬧,死硬著不肯。還跟她對著幹,說他就是不把我接回盧府,就是要把沐芳重娶作外室。
…我好像沒有答應吧?老管家問我的時候我還糊裡糊塗,只覺大大不妙。
當初我離開盧家,婆婆可憐我,退了些嫁妝。我只能暗暗囑咐葛先生快些脫手,但有些是田產鋪子,沒能那麼快賣…
不過,雲芝小姐突然消停下來,也不再打盧公子了,他跑來跟我講的時候,眉開眼笑,說等他娘點頭,就能重娶我…當外室。
就是被包養就對了。沒想到兩世為人,我還能體會當二奶的滋味…誰希罕啊?!
我本來就定好四月初跑路,卻沒想到,命運推了我一把。
在月亮剛開始缺的叄月夜裡,我覺得我還在做夢,騰雲駕霧的飛過了屋頂和樹梢,然後是圍牆。
我還沒怎麼搞清楚,已經被打了好幾下臉頰,這才覺得喉嚨難受,嗆咳起來。張開眼睛,葛先生的臉離我非常近,滿滿的都是擔憂,「少夫人?」
「怎麼…」我又咳了起來。身上油油滑滑的,還燒了一截袖子。這是…燈油?
我掙扎著想起身,結果又坐倒。怔怔的看著圍牆那頭,我的院子起火了。天空…好紅啊。
「少夫人,別出聲。」葛先生聲音壓得狠低,「我把那兩個人扔回院子…妳有什麼特別要帶的東西沒有?」
「…其他人呢?」我大概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緊張的抓住他的手臂,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了。
「都沒事。」他泰然的說,「有什麼要搶救的?」我這才看到他身上血跡斑斑。
「我的稿子!」才出聲我就趕緊掩住自己的嘴,壓低聲音說,「我房間書架上的一個竹箱。」
他點了頭,一手抓起一個…死人。黑衣,只看得到暴突死白的眼珠。我拼命吸氣,沒讓自己尖叫和嘔吐。
然後我就看他輕輕鬆鬆提著兩個死人,「飛」過圍牆。
咦?咦咦咦?我看到的就是…輕功嗎?我當初撿那個皮包骨鬍鬚兄的時候,真的沒想到會撿到國寶(?)啊~
不對。我怎麼讓他回去了?火這麼大…這不對吧?他跑回去救我那破爛稿子做啥?我想站起來,卻又坐倒回去。
我嚇到腿軟了。
正焦慮不安的時候,他又「飛」回來了。「少夫人,得罪了。」他把我背起來,外罩一件披風,手底提個竹箱,健步如飛的在月夜裡疾行。
我攀著他的肩膀,屢屢回頭看我的院子。雖然早就打算離開,但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離開。
這一刻,我既覺得戀戀不捨,又覺得鬆了狠長的口氣。心情非常非常複雜。
我就知道賊老天不會讓我安生。我偏不讓賊老天如願。
將來,我會有新的飛白居,而且離這些混帳們遠遠的。等著看吧!
飛白居離京城不遠(可見地價有多貴),而葛先生辦事,比我想像的還精細許多。我想他應該是智將型的,非常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