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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著肝腸俱摧之時,那一瞬間莫名的快感。
但到了真的看到他時,那種劇烈的疼痛之感反而平息了下來,整個人的內心,突然間彷彿被緊緊地凍住,凝固得就象是月光下無波的東海。
他還是束著金冠,不過身上已是穿上了一身吉服,是繡有金絲紋路的大紅袍子。那些金絲被巧妙地繡成了一個個的喜字,大的有碗口大小,小的卻只有我的手指頭那麼大,綴在紅錦的底子上,映著珠寶煥發的光輝,看上去真是令人眼花繚亂,但仔細觀賞之時,卻又不得不歎服這繡工的精緻和妙思。
龍宮眾人不由得圍了過來,發出一陣嘖嘖的驚歎,尤以各宮女子為甚。那些女子們明媚動人的眼波,不知究竟是為他華麗的吉服所惑,還是被他俊秀的臉龐所吸引。只聽得不知是哪宮的宮眷悄悄道:“這身吉服,是前兩天太素公主派人送來的,據說是牽機宮中的織女專為其裁織的呢!”
那英挺俊美的駙馬,意氣風發的西海太子,他臉上也帶著笑容,唇角微微上翹,雖是向著眾人寒暄,眸光卻是一直投在我的身上。看他的神態,似乎是在那裡站了很久了。
我的心裡開始砰砰亂跳起來,幾乎要跳出我的喉嚨。使得我不由得用手摁緊了我的胸口,試圖將它安撫得平靜下來。
或許是嚎啕大哭,更糟糕的是說不準會突然暈死過去,就象父王最嬌弱的妃子愛愛一樣。愛愛夫人在龍宮之中,便是突然眼前遊過一條小魚,她都要嚇得花容失色。有一次一個宮人失手將琉璃杯摔落在地上,那清脆的聲音居然讓她當場暈了過去。
但我的頭腦依然十分的清晰,我的久經人世煙塵磨鍊的神經,此時顯得堅強無比,我甚至連眼睛都沒花一下。
倒是敖寧先對我微笑了,象是秋日和風,拂過平靜的湖面,那唇邊漾出的幾縷笑紋,便是湖面泛起的漣漪。他迎上前來,對著父王行了一禮:“愚侄結親,卻累伯父不辭萬里前來,侄兒真是感涕莫名。”
父王攜著西海龍王的手,腳下卻不由得頓了一頓,打量了他兩眼,笑道:“聞得賢侄豔福,竟得娶了玄武大帝的公主……早聽說太素公主幼承大帝親自教養,博覽群書,聰穎美貌;其敏捷機變之處,更是世上無雙,是天界諸公主中數一數二的人品,以後賢侄定然是受用無窮啦。”
西海龍王聽得父王如此說話,當下將一張龍臉笑成了一朵菊花,連忙道:“兄長過獎了,公主竟肯下降,犬子也不知是何世修來的福氣……”他一轉頭看見了我,便又笑道:“不過兄長的掌上明珠,咱們的瑩兒不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麼?將來還不知嫁給哪家天室貴胄,有怎樣尊榮風光的地位呢!是不是啊,寧兒?”
敖寧微微一怔,彷彿一抹烏雲籠在了他的臉上,唇邊笑意漸漸淡去。父王敏銳地掃了他一眼,他立時反應過來,微微一笑,恭敬地躬身答道:“父王說得是。”
我嫣然走上前去,按照家族的規矩,端端正正地給他行了個禮,叫道:“大表哥。”
他“嗯”了一聲,喚道:“十七表妹。”
我們的眸光在水中交集了,然而,象是兩抹輕柔的蛛絲,被無意的微風送到了一起,只是輕微的一觸,便飄轉開去。
那一瞬間,其實真的只有一瞬間,在我,卻彷彿是跨渡了萬年的洪荒。
還來不及想,恍惚之中,我和父王已被簇擁著入了殿中的正席。
其他兩海龍王早已到了,分別是南海龍王敖廣和北海龍王敖明。只是他們的排場、聲勢、甚至是身後侍立的美人,比起父王來說,就要遜上一籌了。
單隻論夜光緊隨父王身後入殿之時,她照人的容光,便讓整個殿中人群陡然一靜。南海龍王因與父王是兒女親家,雖也頗為驚豔,但尚可勉強剋制;北海龍王卻是性情粗豪,當即便大聲囔道:“大兄,這個美人只怕就是你的愛妾夜光罷?果然是生得美貌,怪不得人說是千年來咱們水族第一美人呢!”
父王舒舒服服地往金椅中一靠,笑道:“老四,你宮中美人如雲,均是自五湖四海千挑萬選而來。而為兄現在宮中美姬已盡數驅逐乾淨,除幾宮夫人之外,僅只剩下夜光一人。你又何必來寒摻為兄呢?”
北海龍王眼望夜光,嘆道:“那些庸脂俗粉,便是滿坑滿谷,又焉能比得上夜光姑娘的一根手指頭兒?”
南海龍王也笑道:“夜光姑娘的美貌,確是令人驚歎。只是大兄可恨,上次與小弟結親之時,竟不曾帶夜光姑娘前往南海,至使小弟今日才得以目睹絕世芳容。”
父王望了一眼夜光,拈鬚微笑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