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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之中,已應腐爛不可用,雖甚愚之人亦知其妄誕也。德宗不加之罪,延齡復何所忌憚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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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的謊話政治(4)
德宗竟然相信這類到了連常識都不顧的謊話,也真讓人咋舌。可見古往今來的皇帝,很容易被一些巧言令色的騙子包圍矇蔽,而上當,而執迷不悟,直到民不聊生、國破家亡,上斷頭臺為止。丹麥的安徒生寫過一篇《皇帝的新衣》,在外國,叫做童話,在這裡,童話就成為荒唐的現實。那個裁縫騙子以無作有,裝模作樣,不過只做一襲皇帝的新裝罷了。比之這個裴延齡,發現百萬有餘匹段雜貨埋在糞土下多年而不朽爛。這謊撒的,那做皇帝新衣的裁縫,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所以,皇上一旦喜歡聽謊,老百姓也就水深火熱,只好沒脾氣了。
到底不愧為撒謊冠軍,就在前一年,他已經充分展現了睜眼說瞎話的專長。“京城西汙溼地生蘆葦數畝”,可到了他的嘴裡,這數畝地變成了“長安、咸陽有陂澤數百頃”。並且奏稱:該地“可牧廄馬”。從數畝到數百頃,這種荒唐的膨脹係數,讓唐代那些天馬行空的詩人,都不得不佩服這位謊話大王的想象力。
這不禁使我們想起大躍進放衛星的神話年代,想起那“畝產萬斤糧,爐煉萬噸鋼,超英又趕美,公社萬年長”的紅旗詩歌,想起那“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豪言壯語。說到底,也跳不出中國人習慣了的,比誰更能說謊話的比賽罷了。
到了恢復理智後的現在,我們翻出當時的舊報紙、舊雜誌、舊圖書,看到那些沸沸揚揚的套紅大字標題,無論編造奇蹟的人也好,還是相信奇蹟的人也好,一定會覺得當時這種集體無意識的行徑,是多麼可笑了。
結果,德宗還信以為真,還挺當回事,還派有司到那裡去閱視。回來一彙報,哪裡能放養牧馬?純系天方夜譚,根本沒有這回事。本是該追究他欺君之罪的,可是德宗不了了之。正因為有這把大保護傘罩著,他才肆無忌憚地“恣為詭譎,皆眾所不敢言,亦未嘗聞者,延齡處之不疑。上亦頗知其誕妄,但以其好詆譭人,冀聞外事,故親厚之” 。
有說謊者,必有信謊者。惟其有信謊者,說謊者才得售其奸,若無信謊者,說謊者沒有市場,謊言也就寢息。可是德宗皇帝信謊,需要謊,這種供求關係,決定了裴延齡在他的位置上得其所哉,誰也奈何不了他。
陸贄早就對德宗說過,裴延齡是“誕妄小人”,不可用,“用之交駭物聽”。到了這種地步,他不得不上書,直抒己見:“……移東就西,便為課績,取此適彼,遂號羨餘,愚弄朝廷,有同兒戲。”也許是氣急敗壞的緣故,竟語不擇句,把德宗比作了秦二世。他說:“昔趙高指鹿為馬,臣謂鹿之與馬,物類猶同,豈若延齡掩有為無,指無為有。”
然而,德宗的耳朵,和其他許多皇帝一樣,也患嚴重的偏聽症,自然聽不進去這番忠言。而那個集吹牛、撒謊、胡說八道與恬不知恥於一身的裴延齡,照舊當他的官,撒他的謊,拍他的馬,優哉遊哉。忠誠正直的陸贄,卻不得不吞下一個單人獨騎,逐出長安,踽踽孑行,貶往遠州的苦果。等到德宗駕崩,順宗接位,才想起把他召回,可是未抵京師,就命逝黃泉了。
歷史從來都把說謊者綁在恥辱柱上,這也是應有的正義判決。然而,那些相信謊言,需要謊言,還為無恥之徒、卑鄙小人提供滋生土壤的統治者,正義之劍卻總是很少刺及。其實,要沒有唐德宗的信謊,會有裴延齡的說謊嗎?所以,從這個意義上看,對握有權柄的信謊者,由於流毒所及禍殃一方的災難,尤其不能高抬貴手、寬貸這類主犯的。
在中國,從來就是三分天災,七分人禍。無論水災、旱災、風災、雹災,乃至蟲災,包括公元875年這場蝗災,總是短暫的。而人禍,則是無法癒合的創口,遺患無窮。
因此,也可以說,那些手中握有權柄的說謊者,信謊者,需要依賴謊言生存者,是比蝗蟲更壞得多的人類害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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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大不易白樂天(1)
居大不易白樂天公元789年(貞元五年),白居易18歲,隨父在衢州任上。
這一年,著作郎顧況“坐詩語調謔,貶饒州司戶”,路過此地,時為文學青年的白居易,抱著一腔熱誠,到他的下榻處,登門求見。
著作郎,是官名,掌碑誌、祝文、祭文修撰之事,隸屬秘書省。官位不低,從五品上,實際卻是坐冷板凳的閒差。在這個有聲望,無權勢,有地位,無利益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