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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所以應該都是一個人寫的。
但即使有疑惑,我也不敢不送,因為我知道,如果沒有“小心裴青”這張紙條,我的很多行為都會改變,比如說,“我”就不會在裴青反常的時候,覺得他的行為不正常。
說起來這張紙條是我所有的判斷中,最無法解釋的一個,因為似乎之前我所有干預的事情,都正中事情的關鍵點,而這張紙條明顯不是。
我寫完後,有種奇怪感覺,這似乎是一種“控制”——我用這張紙條,僅僅為了引起“我”對於裴青的注意。但這是沒有動機的。如果“我”沒有收到過這張紙條,我是不會想到要送出這張紙條的。這是個先有雞還有先有蛋的問題。
這不同於我的“干預”,干預只是野蠻地在任何需要引導的時候引導,而“控制”的感覺,卻精細得多。
我想起了我在床後看到的那些被刮掉的字,這裡的事情很不簡單,雖然我現在寫了兩張紙條,但它們並不一定能送出去,這個“控制者”,其實未必是我。
如果有人在非常精細地引導著所有事情的發生——那是誰?他的動機是什麼?
比如說,本來事情是朝著一個方向發展的,有人為了使事情朝另一個方向發展,設計了一個非常精細的“干預”,這些干預,有些很關鍵,比如說我的“下落水洞”紙條,有些卻很難察覺,比如說“小心裴青”。這種帶著“小心”字眼的紙條,改變的往往是我們的心態,從而引起一連串連鎖反應。
這算是奇思妙想,我很快就放棄了,只要我把紙條都送出去,那麼,事情就沒有那麼複雜,一切都是我瞎想。如果不是,那麼我經歷的一切,恐怕都在另外一個更大的局裡,我現在是不可能抗拒的。
我寧可相信前者。因為後者雖然我隱約已經有了感覺,但是那太可怕了。
當然,我無法證明它是否存在,因為可能性太多了。也許,第一張紙條真的是陳落戶塞給我的。
這種事情,只能隨機應變了。
我們在黑暗中透過一條岔洞回到了當時進來的暗河支流,走了很久,一下就聽到了前面的槍聲。
我知道那是怎麼回事,我們終於遇到了“我們”。
我立即衝了過去,一下就看到了前面的懸崖,鍾鬍子已經躺在了上面,裴青正在懸崖上開槍通知後面的“我們”。我遠遠地看著,鍾鬍子一動不動地躺在瀑布下,顯然已經遇難了。
我讓袁喜樂先等在瀑布下面,自己順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爬上去,此時我知道“我”正聽到槍聲趕過來。
我潛伏在黑暗中,慢慢繞過裴青,他正在萬分焦急的狀態裡,根本不可能注意到我。繞開他一段距離之後,我開始在亂石中一路狂爬,在黑暗中看著副班長和幾個戰士先跑過去,然後是“我”和王四川。我躲在石頭後面,等他們過去,之後回到了宿營地。
我拿著紙條,就看到“我”的外套放在篝火邊烤,我把“小心裴青”的紙條塞到了“我”的口袋裡,剛想立即離開,就聽到有人問道:“出了什麼事情?”我回頭一看,發現是陳落戶,他捂著手也爬了回來,顯然剛才追我們追了一半就放棄回來了。這傢伙力氣不小,但是不夠靈活,在這種地方跑是要了他的命了。
我一下有點不知所措,但他並沒有發現我有什麼不妥,又問了我一遍:“出了什麼事了?老裴幹嗎打槍?”
我看著他,又聽到了聽遠處的槍聲,忽然腦子裡一閃。
我對他道:“好像有人掉下去了,我跟不上他們,沒看到你,就先回來看看。”
他指了指腿:“我扭了一下,你別管我,我沒事。”
我裝出擔心的樣子:“那行,我再去看看,你待在這裡。”說完再次跳入到黑暗之中。
跑了一段時間,我再往回看,就看到陳落戶坐下了,沒有任何的異樣。
——他分辨不出來。
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這裡的黑暗下,他認不出我來。看來這一年時間並沒有讓我變化多少。
我想著就意識到我能做什麼了,在這種情況下,我能做的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我重新一路小心翼翼地等他們背上屍體離開,爬回到瀑布下,帶著袁喜樂爬了上來,再次回到營地。
當我們在黑暗裡,看到“我”和王四川他們在篝火下休息的時候,袁喜樂一下抓住了我的手臂,指甲都掐到了我的肉裡。
我仔細看著“我”自己的樣子,感覺十分奇妙,當時的“我”怎麼會想到,在遠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