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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就道:“我們到這裡來,第一是為了找你說的一卷膠片,但是,更重要的是,是為了發一個電報。”
電報?
我看著她,她繼續說她最開始是東北53謀略部隊的最後一批特工,當時她還是小孩,甚至來不及訓練,日本就戰敗了。於是她被滯留在東北的福利院,由當時的接頭人員負責撫養,後來進入了地質勘探系統。一直到來這裡之前,她才和特派員接上頭,開始執行她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任務。
她沒有其他選擇,因為她的身份決定了她只能這麼撐下去。
她並不知道要發的電報是什麼內容,他們從日本方面拿到了這裡的資料,特派員把她調入了這個專案中,之後任務一直進行到現在,沒想到會有那麼多的波折。
我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想到了那個假“何汝平”半夜爬到深淵下,難道是要為了發那個電報?那傢伙,難道就是特派員?
我們的人沒在基地裡找到特派員的屍體,這種可能性一下變得很大,媽的,那他們往深淵裡發的電報到底是什麼內容?難道下面真的有人在?
我想到了裴青,那小子難道是對的?
袁喜樂看著我,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我把思緒轉回來,對她道:“現在,你要聽我的計劃,一點也不要漏掉。”
我把我的整個想法,一邊和她說,一邊在自己的腦子裡整理。
如果我沒有回來,那麼袁喜樂一定會被特派員滅口,這幾條關鍵的資訊,把我逼回到這裡來,顯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樣,只是在暗地裡推動事情的發展,我的到來,竟然完全改變了一個人的命運。
我不是一個邏輯學家,我無法去推測各種無解的問題,我也知道,現在所發生的一切,從邏輯上來說,好像是無法成立的,但是,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現在,我只有先往後想,往後做。
首先,我明確了一點,就是我不能放任事情自己發生,因為顯然我在袁喜樂的這段歷史裡,起的不是之前我想的那種輔助作用,我的到來頗為關鍵,甚至是決定性的。
與其束手束腳地去想我到底應該在這段歷史裡怎麼小心翼翼,不如直接放手大膽設計。
我把我們入洞之後的所有經過全都想了一遍,想著我所作的每一個決定,就發現一個非常可怕的事實,我的所有決定,看上去非常平常,但是好像都不是我自己做下的。
我們為什麼會進入到落水洞裡?是因為一張奇怪的紙條,這張紙條是誰塞進我的口袋裡的?又是在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我們進入沉箱後,是誰啟動了沉箱,把我們降到冰窖裡?
是誰事先擰開了放映室地上通風管道口的螺栓?
又是誰在那個毒氣區域的牆壁上,刻下了通往出口的刻痕?
我忽然發現,在每一個決定我們命運的地方,都有人事先幫我們做好了準備。
這個人不可能是別人,只可能是我自己。
一邊想一邊理,在和袁喜樂說的過程中,我的心中慢慢有了一個全貌,我發現我需要做的事情非常非常多,但是,並不算太難,因為對於我來說,答案早就已經寫在了我的腦子裡,我現在只需要照做一遍。
說完之後,我發現袁喜樂沒能理解我所有的話,其實我也明白,這麼多的資訊對於她來說是不可能一次消化乾淨的。
我想了想,就意識到這種全盤計劃沒必要對她說,我只需要告訴她,遇到某些事情之後,應該怎麼做。
在洞穴裡遇到我們第二支隊伍的時候,她必須裝瘋。
在我們離開之後,她必須帶陳落戶和馬在海他們回到大壩裡,因為他們回不到洞口上游就會發大水,只有大壩裡是安全的。而進入大壩之後,他們必須立即到沉箱裡躲避霧氣——袁喜樂熟悉這裡的地形,這不是什麼問題。
之後,我會啟動沉箱,把她降到冰窖裡,她可以在黑暗當中想辦法離開沉箱,雖然我還不知道她當時是怎麼毫無聲息地離開的,但是,一定有辦法。
她離開沉箱,透過通道來到毒氣區域,進入避難所,只要聽到我們出現動靜,就去到那個位置,發出聲音來吸引我們的注意。
她點頭,但表情滿是懷疑:“吳用,如果你說的這些情況都不發生,我該怎麼辦?”
“相信我,對於我來說,這些事情已經發生了。”我道,“發生的那些事情不會改變,我也不想改變。”
她看著我的眼睛,忽然問道:“這一切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