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是精子和卵子而是分子之類的物質了。如今他媽的看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妥,反正人類的壽命已經比上個世紀至少長了二十歲,而且“文革”那十年非人的日子難道就不應該去掉嗎?
七
太陽離河面一公民高的時候是長尾部落夏日早上九點,也就是我在他們領土上生活的第一天的起床時刻。我的腦袋和四肢完好無損,這是我醒來後首先確認的事實。
難道昨夜的一切恐怖體驗都不過是夢中的幻覺?
我小心翼翼從帳內探出頭來,驚恐地看見兩個強壯如牛的長尾人在帳外垂尾而立,這再一次證明昨夜的經歷如鐵一樣真實。但我實在記不清自己在極度的恐懼中是如何入眠的。
他們究竟要將我怎樣處置?
決不能坐以待斃。我想,在成為他們的一頓美餐之前我一定要尋找任何生存的可能性!
我輕輕咳嗽一聲,試探著帳外兩個人的反應,他們對此不過是左右搖晃幾下長尾而已,於是我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收起幾件簡單的行李躡手躡腳向外邊走去。不久我就發現他們已經尾隨而來,只好加快腳步朝坡下的叢林奔逃。為了預防被抓後仍可提醒別人來搭救,倉皇逃命時我還將呼救訊號刻在樹幹上。然而不久我便發現,他們實際上早已停止對我的追逐,結果慌亂中在樹上做記號的機智舉動便顯得有點滑稽可笑。但是我絲毫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撒開雙腿更加狼狽不堪地向前狂奔。
當我經過四十八小時的晝夜奔逃終於來到昆明火車站的大鐘底下時,我依然驚恐萬狀神色慌張,直至買了一張高價硬臥票坐定之後才漸漸安靜下來。
乘務員走過來推銷雜誌和報紙,我隨手要了一張《雲南日報》讀完第一版的要聞之後,我才突然痛苦萬分地想起了自己那項無法證實的世界紀錄。亞熱帶河岸悲涼的月色下的恐怖情景又出現在我的眼前,無邊的沮喪籠罩我整個身心,三年來,我露宿風餐一步一個腳印地艱苦奮鬥竟然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人生真他媽的就是一場讓人永遠無可奈何的悲劇!
列車在黑夜中隆隆向前開去,車輪撞擊鋼軌介面的音律又令我想起長尾民族如醉如狂的性程式。我躺在硬席上漸漸舒展身心,我不再去思考什麼問題,就這麼躺著,那股離我三年之久的靈氣驀然衝開心竅,我猛喊一聲“太妙了”便從上鋪摔下來。
我毫無損傷心情愉悅地爬回自己的床上,任憑被驚醒的旅客各自騷動,心裡只管美滋滋地計劃著回廣州第一件事就是召開新聞釋出會,向全世界莊嚴宜布,在東經九十九度與北迴歸線的神秘交點上,我發現了一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長尾人種。這一重大發現足令我與東方教授這位中國人類學界的泰山北斗平起平坐。吉尼斯世界紀錄見他媽鬼去吧!我相信,如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能夠像我這樣深刻理解“塞翁失馬,安知非福”的含義了。
但是,為什麼東方教授要安排嘉娜到東經九十九度與北迴歸線的神秘交點考察呢?難道他對長尾民族的存在早有覺察?
不可能!我對自己說。從我倒行跨入雲南地界師姐轉給我的信和論文來看,他們並沒有發現什麼長尾部落,她僅僅考察了這個經緯度的一些少數民族,並根據民間傳說,推測這裡可能存在一個吃人部落,卻隻字未提長尾民族。如果吃人部落人人長著長尾,像師姐這種經過嚴格田野調查①(田野調查又稱用外工作、場調查,文化人類學的田野調查是人類學家深入所研究的民族之中,對其文化進行調查研究)訓練的人類學家,是決不可能輕易疏忽的。
顯然,長尾部落並不吃人,他們是我歷時三年的倒行運動最偉大的發現!
第二天我愜意地吃完乘務員送來的一盒可口的早餐,隨手翻開昨天那張《雲南日報》,竟在中縫發現一條尋人廣告,那張照片很像我,仔細一看,正是鄙人:尋人嶽秋,男,33歲,身高1。75米,五官端正,戴350度近視眼鏡,講普通話(可講少量廣州話),6月17日在龜村附近失蹤,知其下落者請與昆明市中山路6o號《文化》雜誌雲南記者站聯絡,酬謝!電話:768632
八
我的懶人創世哲學被時光的巨輪碾得支離破碎。就整個文明的發展來說,懶惰也許是人類文明發展的集體的心理原動力,可對個人來說,懶惰將永遠一事無成。個人只有勤奮的發明集體偷懶的辦法(諸如洗衣機、汽車之類的發明)才能獲得社會的承認。
那一天我喝完半瓶白酒之後對著鏡子莊嚴發誓:從現在開始,我一定要藐視天才崇尚勤奮!
我很快就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