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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得玩了,開工!”
二“我的手!我的手!還給我!快還給我!!”
這個二十歲左右叫賈銘的病人醒來後,就一直在聲嘶力竭的吼叫,那已經變調的聲音簡直不像是人類發出的。他的左手少了一半,只剩下僵直的大拇指,手掌上的肌肉開始萎縮,露出森森白骨。
莊大夫和兩個男護理把他按在床上清創,對賈銘的叫喊有些不耐煩。
“還待著幹什麼?再給他來一針!”
“可是,已經是第三針了,這違反……”
“我叫你打你就打,哪來這麼多廢話?張春禾,手術室準備的怎麼樣?”
“都準備好了!”
我慌忙回答,竟沒有了往日的鎮定。莊大夫轉身皺著眉著盯了我一眼,沒有說話。
不一會,身材瘦小的賈銘就被送進手術室,直到這時我才真正看清他的臉。這張臉讓人過目不忘,斑斑血跡浸染了鼻樑以下的部分,像是他曾抱著自己的斷手啃食過一般,可是咧開的嘴唇內,牙齒卻是雪白的。面頰神經質的抖動,猙獰可怖。
雖然賈銘注被射了四支鎮定劑,但他仍清醒著,只是有些茫然,扭曲的面孔透出讓人不安的怨恨,那雙惡毒的眼睛木然的在手術室裡掃來掃去,像在尋找什麼目標。
“他是手沒了,不是鼻子掉了。好了,現在開始手術。”
我的目光終於從賈銘臉上移開,心裡有些害怕。
莊大夫雙手擎在半空中,掃視一週,然後接過手術刀開始手術。
“他的斷手。”
護士在一旁遞過,盤子裡擺著一些零碎的手指。
“不是吧,這是他的手?我還以為是燉排骨。”
莊大夫誇張的說,他是想緩解一下手術室裡的緊張氣氛。但本應處在昏迷狀態的賈銘卻突然清醒過來,猛的坐起,兩眼通紅的盯著莊大夫。
“那是我的手!”
“你?”
莊大夫一愣,本能的後退一步,而手術室裡其他人也都嚇了一跳。
我就站在莊大夫左邊,目光與賈銘的雙眼接觸,渾身頓時一涼,止血鉗沒捏得住掉落在地上。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漆黑的瞳孔擴散幾乎佔據整個眼球,而在那漆黑的中央,卻似乎還有一個看不見的瞳孔,射出邪惡的目光。我像是要被吸進那黑暗裡,血液不停的湧向大腦,心跳的難以平復。
賈銘說完話後,一聲不響的又倒下了,傷口被扯動再次湧出鮮血。
“同志們,別發呆了,再不幹活他就要流血流死了。”
莊大夫只片刻就恢復了往日的風采,依舊風趣給我的解說手術中可能會遇到的情況,及應對方法。手術室裡其他人也都漸漸鎮定下來,開始認真工作。
只是,我的眼角無意中看到,莊大夫在手術檯下的衣角,在抑制不住的抖動。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卻又想隱瞞。
手術還算順利,只是賈銘的斷手不知什麼緣故被浸過機油,似乎還被火焚燒過,創傷面的組織已經壞死,因此手術後,賈銘的左手有些畸形,模樣很恐怖。
在賈銘送來後,莊大夫給院長彙報過情況,院長認為這是一個揚名的好機會,立即電話通知各科室的人都到醫院會診,並通知媒體進行報道,甚至還免除了賈銘的一切醫療費用。更主要的是,院長決定讓我們這批六名實習醫生都跟進手術室,讓主治醫生全程輔導。
我還記得院長在做準備工作時,對我們六個人說的話:你們就是我們第一人民醫院的希望啊!
“媽的,嚇死老子了,這個姓賈的真他媽的是個怪物!”
手術結束後,在休息室裡只剩下我們幾個實習醫生時,神經科的實習生周弼說,其他人也都開始熱鬧起來。
“是啊,四支鎮定劑都放不倒,簡直就不是正常人類!”
“你們聽說沒有,十多年前,醫院接治過一個老頭,車禍截肢,院長主刀,手術後就死了。火化時忘了把腿帶走,之後醫院就開始鬧鬼……對對,就是那老頭。我聽說,這個賈銘就是那老頭的兒子!”
“淨瞎扯,賈銘才多大,怎麼可能是十多年前一老頭的兒子?”
“你還別不信,手術前我看見莊大夫和院長在討論什麼,我路過辦公室時聽見的,他們說的就是那個鬧鬼的病人。莊大夫說:賈銘肯定是他兒子,院長說:沒事,當年是我主刀,就算找也是找我,你怕個什麼?”
我一下子想起莊秦給我講的鬼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