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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沒有再說話,一個坐著,一個躺著,靜靜的任山風吹乾淚痕。
恍若隔世(9)
過了良久,陳煜站了起來,嘴裡一聲呼哨,他的馬得得跑了來。他從鞍旁拿出香燭冥錢。
元崇知道陳煜會忍過去。他擺好香燭,點燃冥紙。黃裱紙被火舌一點化為灰白色的灰燼。
陳煜弄來堆樹枝點燃,從馬鞍旁又拿出兩隻帶著血的雞腿。
元崇嚇了一跳:“怎麼還有毛?”
陳煜將雞腿用泥土裹了扔進火堆裡,淡淡的說:“不棄愛吃雞腿。走時在廚房裡沒找到,只好尋了只雞砍了腿。做叫化雞腿給她吃。”
元崇渾身一抖,頓時可憐起那隻雞來。覺得自己帶他出城是替望京城不知哪家倒黴蛋消了災。
火光映出陳煜木然的臉。他燒化著冥錢,溫柔的說道:“你喜歡的兔兒燈我也帶來了。你點著黃泉好認路。”說著從懷裡取出那隻染血的兔兒燈往火堆裡扔。
火苗舔上兔兒燈的細絹,陳煜目光一閃,手飛快的從火堆裡搶出那盞燈來拍熄火。元崇不解的看著他,只見陳煜拿起燒破一角的兔兒燈湊到火堆上一照,嘴裡喃喃道:“元崇,是我眼花了嗎?怎麼會有字?”
元崇湊近一看,透過火光,褐色的血跡中隱約現出幾個字來。他認了半天念道:“乙亥年四月生。這是什麼?”
“乙亥年四月生。四月生……”陳煜跳了起來,衝到墓碑前結結巴巴的念道,“乙亥年二月生,巳丑年三月歿……不棄是二月生的,這上面寫的四月生,誰的生辰?”
心頭一道亮光閃過。他眼裡驟然露出似悲似喜的神色。
父王曾告訴過他,明年二月要替不棄辦一場隆重的及笄禮。父王四月離開望京,薛菲如果懷了父王的孩子,最遲也該在二月生下不棄。為什麼兔兒燈上寫的是四月生?是誰寫的?
陳煜手一顫,兔兒燈輕飄飄的自他手中落下。
“不棄,是你寫的。只有你會寫在上面。你什麼時候寫的。會是什麼時候?”陳煜一聲接一聲的說著心裡的疑問。
他想起了那個雨夜,不棄悲愴的哭聲仍在耳邊迴盪。他想起小春亭上潑在不棄臉上的那杯茶。那是他最後一次看到她。如果當時她知道,她必然會告訴他。
“你回莫府後才知道的,你在府裡遇到了什麼人?”
他想起推門而入看到的斑斑血跡。眼前出現不棄自床上滾落,又努力爬上書桌的情形。他彷彿看到她伏在案前在兔兒燈上費力的寫下這行字。莫若菲不會注意到這個細節。雲琅對這盞燈厭惡得很。她知道,只有他會注意到這盞兔兒燈。她臨死前心心念著要告訴他,她不是他的妹妹,她不是。
一時間,陳煜心痛如絞。如果她早知道,如果他早知道……她不會離開王府,他不會讓她離開。他不會故意不管她,不理會她。她還會死嗎?如果是從前,他必然會悄悄的遣進莫府看她。
太遲了。
如果不是火光映出深墨的字跡,他看不到她的苦心,猜不到她的心思。
“不棄。”他輕聲喊了聲,淚再一次洶湧奔洩。
恍若隔世(10)
陳煜回頭握住元崇的肩迭聲說道:“她不是我妹妹,她不是我妹妹!誰告訴她身世,誰就是兇手!”
他瘋了一般奔到墳前繼續挖土:“她一定有話對我說!元崇,我要見她!我一定要見她!”
元崇比他冷靜得多。回頭自馬鞍旁取了劍砍下兩根粗樹枝,削尖了頭。遞給陳煜道:“捨命陪君子!我豁出去了。”
挖到天快亮時,露出了棺槨。陳煜跳下去,仔細看清楚釘棺所在,以劍插入提起內力削開。
移開棺蓋,他看到了那具女屍。
“乖乖,才三天怎就臭……這樣?”元崇忍住胸口泛起的噁心,心道這就是那朵花?
陳煜目光從女子的手上移過。掩住口鼻霍的將棺蓋合攏,喘了口粗氣道:“不是她。”
兩人匆匆將墳堆好,累得癱倒在地上。
陳煜眼睛越來越亮,話越說越急:“不是她。如果咱們再晚來幾天,就認不出來了。她中了毒,她的手指甲是灰黑色的。這裡面的女子臉色雖然發青,雙手卻無異樣。她不在這裡會在哪裡?不棄會在哪裡?”
元崇也疑惑地說道:“偷個活人還有理由。偷走她的屍體能做什麼?沒幾天就發臭了。”
陳煜拿出兔兒燈看了又看,驚喜交加的對元崇說:“元崇,你說不棄會不會還沒有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