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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圈,風雨無阻,以至於講堂後窗一響起“嘭嘭”的腳步聲,大家就知道離開飯的時間不遠了。正是這位魯仲連,後來成了風雲一時的人物。秦圍邯鄲之時,一片投降聲中,只有他獨排眾議,堅決說“不”,一番慷慨陳詞,終於說動魏國派兵來救。圍城既解,秦兵退去,他又功成不受,一個人騎著一匹瘦驢,一顛一顛地消失在山東的曠野裡,不知所終。那英雄氣概,讓後世無數熱血青年萬分景仰。
在稷下的十多年裡,隨著一些前輩們的謝世和病退,年屆半百的荀況,終因德高望重而被三次推為學宮的祭酒。所謂祭酒,就是在一年一度的“稷下論壇”的開幕典禮上,代表數百名受恩領薪的學士,登上臨淄第一高臺,向齊王敬酒致謝。在一片喧天鑼鼓、招展彩旗中,他戴著禮冠,穿著禮服,由三名禮賓小相引導,踏著禮樂的節拍,緩步走上三百年前由景公修成的擅臺,帶領土子們,將酒杯高舉過攢動的萬頭,向南遙拜齊王。
“稷下論壇”是當時海內最著名的大型學術聚會,每年春季舉辦,由齊王撥宮中專款支援。會期三日,每天上午是大師講學,下午是學派論辯,晚上則是千人大宴。高潮一般總是在宴席上掀起。大家縱酒狂歡,且有歌舞助興,那些一向律人甚嚴的大師們,往往都醉得笑靨如花,嚴肅不起來了;而那些白天爭得面紅耳赤的學子們,此時在一片“我敬你一杯”的勸酒聲中,也都言笑歡歡,前嫌盡釋了。
稷下繁榮了十多年,到了襄王即位後,卻慢慢衰落了。先是“稷下論壇”停辦了,據說是為了緊縮開支,提倡節約。後來,大家自由公佈新作的西牆也被取消了,牆前的空地上建了一個曬衣場。更引起群情激憤的,是伙食也越辦越差。整天不是蘿蔔,就是白菜,不要說食魚了,就連肉丁肉末兒都難得一見了。
稷下的人心漸漸慌了,議論也紛紛起了。有人說,襄王不像先王那樣重視學術了,看來“文教興國”的國策要變了;有人說,秦國威脅日重,齊國的工作重點已經轉移,由修文轉向備武了。
儘管眾說紛壇,但荀卿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那個狂生接子惹下的禍。
接子,本不姓接,因慕當年嘲諷孔子的楚國狂人接輿而自己改姓為“接”的,全不知接輿原來姓陸。他20多歲,專愛罵聖譏賢,卻又自稱為“子”。“子”之稱謂,乃聖人專用,小子哪可亂用?先師中間,孔子當之無愧,孟軻勉強夠格;其他像墨翟、老聊、莊周、孫武等前輩學人,偶爾用用也就算了。自己名滿天下,著作等身,且三為祭酒,尚只敢稱“卿”,不敢稱“子”,更不許弟子們亂叫。可接子不但敢用,還敢出皇皇十冊的《接子文集》。
接子到處宣稱,大夫為社稷,可以弒君謀國,非逆篡也。別人若反駁,他就舉齊國曆史為證,說今日齊王田氏,當年取姜氏而代之,難道能說是逆篡?此話雖立論有據,核史無誤,但如何能公開講出來呢?結果,這話傳到襄王那裡,襄王惱怒,三日未食。
在一個春寒料峭的早上,荀況黯然離開了稷下。馬車拉著他和四十六筐木牘竹簡,後面跟著幾個挑擔扛包的弟子,緩緩西行,開始了近十年的奔波生活。
他先回到趙國,打算為故國做些事情。趙王慕其盛名,請人宮中,盛宴款待。酒過三巡,他喝得有點高了,談完王道,竟和趙王論起兵來,說什麼“攻佔之本,在乎一民”;又說什麼“仁人之兵,不可詐也”。兵事本非其強項,說多了,自然讓趙王聽出破綻來,知其迂腐,絕非領兵打仗之輩。於是,酒一喝完,便將他禮送出境。
無奈,只好繼續西行,真是一路風塵,萬般艱辛。先是遊韓訪魏,後又西至秦國,都無處安身。一隊人馬,便又折了回來,東行南下,直到最後在楚國遇到了楚相春申君。
春申君惜才,為了將他留下,只好大材小用,命他在蘭陵為令。
此時,荀況年近花甲,雄心已隨著歲月一同者去了。他知道此生大概沒有機會一展治國平天下的抱負了,只好在蘭陵繼續修身齊家,並準備終老於斯了。他如今所求,就是能有時間著書立說,傳之後世;同時,為楚國精心培養幾個弟子,以報楚相春申君的知遇之恩。
這時,他又想起了李斯,心想這個年輕人不知日後能否成為楚國的棟樑之材?
三
李斯希望在學成之日荀卿能將自己引薦給楚相春申君。在楚國,他知道,沒有春申君的提擢,就是入了官場也是沒有仕途的。
春申君為楚相已經十年了,不僅權傾楚國朝野,而且名震諸侯各國。他與齊國孟嘗君、趙國平原君和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