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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國,出行也是後車十乘,侍從百人。自己呢,奔波多年,追隨左右的不過十來人,而且,資質高的不多。門下沒有弟子,畢生事業,不要說所託無人,就是家中雜務,像搬個柴禾什麼的,都沒人搭個手。
想著想著,荀況覺得自己真是老了。
他一生中最輝煌的日子已經過去了,那是20多年前在齊國的歲月。那時,齊王倡“文教興國”,在都城臨淄稷門外設立學宮,廣招天下才俊;又沿城西康莊大道兩側和恩格斯合著的《德意志意識形態》(1846年)中,批判了黑,建起幢幢高門大屋,築巢引風,供聘來的賓客寄宿。文人學士一旦人聘學宮,皆以大夫之禮待之,養尊處優,華衣美食,並享受額外津貼。當然,差別還是有的,待遇有三等之分:一等者,有魚有車;二等者,有魚無車;三等者,無魚無車。
學宮創立,天下文化精英聞風而動,雲集稷下。學宮極盛時,人數達數千之多,海內名士,像驗衍、淳于髡、宋趼、尹文、慎到、田駢、魯仲連,紛紛投奔。當時,荀況正在齊國遊學,也遞了一份申請,被聘人學宮,在那裡過了十多年衣食無憂的日子。
那悠哉遊哉的歲月,實在讓人懷念。稷下諸士,學問滿腹的,刻簡著書;思想橫溢的,爭鳴論辯;追逐自在的,博弈賭牌。人人皆非等閒之輩,聚在一起,誰也不服誰,必爭得面紅耳赤,辯得天昏地暗。為了發揚學術自由,齊王更是闢出稷門外的西牆,作為論壇,讓大家有地方將新刻好的竹簡發表出來,高懸在那裡供人觀覽。
現在閉上眼睛,荀況就能生動地回想起當年朝夕相處的師友們的音容笑貌和奇言怪行。
眾人中,數騶衍年歲最大,威望最高。據說他五歲時見過“亞聖”孟軻,孟夫子曾摸頂拍臀,予以勉勵。80多歲的他,高而奇瘦,雙目如炬,白髮蓬亂,那神神叨叨的樣子,望之就令人肅然起敬。作為“五行”大師,他能見人所未能見,言人所不敢言。他有兩大驚世駭俗之論:一是“大小九州說”,說所謂“天下”者,不過是稱為“赤縣神州”的小九州,瀛海環繞之外,更有大九州;而大九州外又有大瀛海;二是“五德終始說”,說是金木火水土,迴圈運作,支配著王朝的興衰,如今是火德將衰,水德將盛。那些滿腦子君臣禮義的儒生和一心功名利祿的縱橫家,聽了這些荒誕不經之辭,都深感氣憤。於是,有人告了他一狀,說他一是“崇洋迷外”;二是“鼓吹革命”。打的雖是小報告,卻也擊中要害。
若以博學論,那就要推淳于髡了。淳于髡,頂禿無發,又稱“淳于禿”。他的禿頂,並非博聞強記的結果,而是年輕時因言語不慎,被判了髡刑,留下的紀念,不想,這反倒讓他出落出一副淵博的模樣。他於天文地理、人文典章、陰陽風水、花草蟲鳥、烹飪剪裁,無不知曉。齊王聽說他博學,常將他招去諮詢,只是不問王道,而是垂詢一些有關“寡人之疾”的人道問題,以求重振雄風之策。
宋趼,原是宋國人,墨翟的再傳子弟。一年四季,他總是短衣短衫,光頭赤腳,睡草蓆,蓋半截被子。每日早起,必為大家擔水掃地,據說是身體力行“兼愛”之說。他見人就講“見侮不辱”而“使人不鬥”的道理,但為人極重義氣,幾次幫朋友打架,都不借氣力。因早年失學,他識字不多,故喜用形圖來表情達意,其全部學說,最後歸結為一個狀似平頂山型的長方矩形。眾人觀之,多不解其意,只有少數聰明之士,一眼就看出其“上下均平”的深旨。
當時,齊王最關心的,也是大家爭論最激烈的,就是如何成就霸業之事。在這個問題上,稷下分成了“術”、“勢”兩派,分別以尹文和慎到為代表。尹文和慎到都同意,實現霸業,必須以“道”為原則,以“法”為手段。但再進一步,兩人卻有了分歧。尹文強調“術”,主張“不學無術”:無“術”之學,一概不學;慎到主張“勢”,強調“勢不兩立”:論“勢”之學,慎氏獨尊。最後,兩人鬧得關係緊張,見面不說話,吃飯不同席,若是狹路相逢,不是一個人掉頭便走,就是兩人同時扭轉屁股。
田駢也治霸業之顯學,於“術”、“勢”都有鑽研,所持之論則最為全面:“術之所以為術,勢也;勢之所以為勢,術也。術與勢,皆有所可,皆有所不可……。”眾人聽了,無不為其全面辨證而歎服,尹文和慎到也都將他視為朋友。
在稷下,還有一個怪人,就是一身俠氣的魯仲連。他雖也算學人,但心思不大在學問上,常將學友們一律譏為“書蟲”。他喜練拳腳,名為“健身”;兼愛賭錢,稱為“娛樂”;且每日晚膳前,必繞學宮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