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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偏是顆多情的種子,又遇上了姜信和這膽大妄為的浪蕩漢,這種事是遲早得發生的。張仁茂並非一點沒有覺察。他曾從旁提醒過小蓮,可週小蓮沒在意,事情弄到如此地步,這得怪她;可也不能全怪罪於她,張炳卿待她多是要冷不熱。互不知心啊,互不投意啊,這事一開始就是身為伯父的勉強了他們呢!事出有因,因在自己。但無論如何,這種事情抖落出去總會讓人難堪的。息事才得寧人,要息事還先得讓張炳卿順過氣來。
張仁茂望了侄兒幾眼,見他一直擰緊著眉頭,閉緊著嘴唇,這勸解的話始終說不出來。倒是侄兒抽了口長氣,先說話了:“伯,您歲數大了,先歇著吧。這事您就別操心,讓我送你上樓去休息吧。”
張仁茂不肯挪動身子。他說:“你得答應,千萬別去責難小蓮。這事就算過了,好嗎?
“您放心,我不為難她,您先歇著吧!”張炳卿去扶持伯父。
“你答應了我?你答應了我,我便去睡。”張仁茂站了起來,“你也睡吧。”
“我答應你了,我不責難誰。”張炳卿送張仁茂上了樓。下面周小蓮的哭聲大了些。張仁茂催侄子下樓,“好歹是夫妻,寬放了她這一回,好心換出好心來。。。 ”
張炳卿沒有回話。下樓後,他並沒有進周小蓮的臥房,在火坑裡添了幾塊木柴,一個人呆坐著。這個姜信和,他不肯上大後山的原因只在這裡!以前幾次討論吸收他加入地下黨的事,張炳卿極力舉薦過他,其他人雖然認為他有能力,有膽量,也有熱情,但都說他的生活行為不檢點。他那愛好女色的脾性十分地露骨,真是到了招人討嫌,讓人看不入眼的地步,他對夜校的女學員總是嘻皮笑臉,不時動手動腳。就為這點,還與龔淑瑤的丈夫爭吵過,差點打了起來。姚太如擔心他會在這上面壞事而影響工作,於是把他入黨的事擱置了下來。周樸來小鎮後,姜信和的表現算不錯。周樸認為他那次去左青石山洞送信,能臨危不懼,立下了大功勞,對他不宜過分計較小節,這才讓他入了黨,不料他今天真為這種事置組織的決定於不顧。張炳卿更料不到他竟然會鑽到自己家的被窩裡來了,他不能不怨恨姜信和,也不能不怨及周小蓮,怎麼說她也不該把烏龜帽戴到丈夫的頭上。怨來怨去他也怨伯父,怨自己,現在還能夠這麼拖下去嗎?那後果是他能夠相象得到的。就如現在這情形,他既不可能想如何就如何地去處置姜信和,今後又不可能不與他在一道工作,那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尷尬局面呀?張炳卿前後左右思量著,一直坐到了天明,直到張仁茂起床他才站起身來。對這場婚事,他終於做出了艱難的決斷:離婚——只有離婚才會對誰都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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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炳卿一連幾天都在外面串門;晚上回得很晚。張炳卿並非只是為著這場臥房風波慪氣,他每次回家都是這樣地忙不過來。看樣子,他也不像一定要讓小蓮過不去似的,張仁茂這才慢慢地放下心來。
又過了兩天,周小蓮領華玉去鄰居家借磨磨蕎麥,這已是春荒開始的時節,家家都得添些雜糧過日子。張炳卿拿起篾匠活計靠近張仁茂,說話了:
“伯,明天我又得走了,這一次去的時間恐怕要長久一些。”
“去哪兒?”
“去大後山,這事不用瞞你。”
“嗯。。。 伯不攔你就是。”
“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說說呢。。。 田伯林與李墨霞離婚了,我看能像他們這樣和和氣氣地分手,都不傷著臉面,也好呢,您說是不是?”
“嗯,還有話嗎?”
“我和小蓮的事,我想過了,還是散為好。”
張仁茂看了張炳卿一眼,不說話。
“您那天答應過我了,這事讓我自己做主,可我也不全是因為有您這句話。”張炳卿懇切地說,“這種事拖著、擱著的時間長了,也會誤了小蓮,現在她還年輕。。。 同時,還會誤了別的人。”
張仁茂心裡明白,侄兒所指的別的人當然是吳國芬。吳棗秀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常常擱在他心上,從來沒忘記過:“炳卿與國芬如果是真相好,你從中橫一槓子,難說是做了好事,興許是喪了天良也不一定呢!”
張仁茂起身去裡屋轉了一圈,重又回來坐定。他先嘆了口氣,說:“炳卿,伯把你拉扯大了,你這婚事,要說錯,錯在你伯,這話我已跟你說過,現在出了事,你的氣難順,我的話難說——當時我能夠說不由你麼?可你該知道,這錯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該想想小蓮來張家的不少好處?你長年在外,伯知道你的心思,伯在家裡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