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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吳國芬見姜信和吃過晚飯,換了件衣,在屋裡轉了兩圈又出了門。吳國芬趕忙餵了豬,也出門去。她不由自主地來到張家後門外的岔路口。那裡有棵柳樹,月光很明亮。吳國芬站在樹影下——她也不知為什麼要守在這裡。剛想回家時,見姜信和從街尾那頭繞著來這裡了。吳國芬趕忙閃到樹後。姜信和在張家後門外向裡扔了塊石頭,門隨即“吱”地一聲開了,門縫裡伸出個腦袋來,一揮手,把姜信和招了進去——那女人定是周小蓮無疑。她想,周小蓮怎麼要招惹姜信和這種人呢?但是,這姜信和究竟是種什麼人,她也不好說,姜信和年輕英俊,能說會道,手腳也靈便,比張炳卿差不到哪裡去!可就是她吳國芬看不上。而女人在見著別的女人偷情的時候,心裡的滋味又不免有些酸澀。於是,國芬便挪步往回走。她想,這張炳卿怎麼就全不顧家裡的事呢?一去十天半月不歸的,也難怪小蓮。。。
這時,對面來了個人,用一根長長的竹竿挑著篾匠工具,走路時一晃一晃,不待走近就知道是張炳卿回家了。國芬正要回避,張炳卿向她招呼:“國芬麼?你怎麼這時候跑到野外來了?”
“炳哥。。。 你回了?”國芬不知該再說些什麼。
“國芬,”張炳卿在國芬面前站住,“你姑媽的病好了嗎?你家裡沒出什麼事吧?”
“沒有,沒有,我姑媽的病好多了。”國芬侷促不安地,“我該回家了。。。 你怎麼能這麼久不回家?”
“忙不過來呀,這你能不知道?”張炳卿的聲調帶著幾分興奮,“你家沒出事便好,這次回來,我正準備著與你說些話呢!”
“要說什麼呀?”吳國芬向張家後門口張望了幾眼,“還是往後再說吧。。。 你怎麼不走街面上回家?”
“這模樣也不像太爺回府,還擺什麼駕呢!”張炳卿笑著說,“眼下我這種人還是儘量不招惹人注意為好。”
“那。。。 ”吳國芬欲言又止,奪路急匆匆地走了。她走了幾步,忽然,忍不住回頭說,“你家裡有姜信和在!”
國芬慌忙跑進大香嬸家,又為這事擔心,她告訴正在說書的張仁茂:“炳哥回來了,你快回家呀。。。 真的,你快點吧!”
張仁茂見國芬那神色,想是出了什麼事,馬上起身出門。不懂事的石賢不放,也追了出去。
橫過街道,進了張家,屋裡一片昏暗。只聽得張炳卿在厲聲吼著:“出來,出來,看老子不捅穿了你的心窩子!”
張仁茂見侄兒橫立在過道的房門邊,手上握著根削成斜口的長竹竿,便大聲喊:“放下,快放下。。。 你這不是要人家的命麼!快放下,炳伢子!”
張仁茂聽到房裡有人推動窗子的響聲,他跑過去,見那窗門被反扣上了,便趕忙鬆了釦子:“還不快走,你這不要命的東西!”
一條黑影從視窗跳出來,驚慌地朝大門外奔竄,在門邊差點把迎面過來的小石賢撞倒在地。隨後張炳卿追趕過來,被張仁茂拉住,張炳卿重重地將竹竿往地上一砸,竹竿跳了幾下,滾到石賢的腳邊,又滾到街中心去了。
張仁茂抱往石賢:“你怎麼能來!沒撞著吧?伯送你回家去。”
“不,我要和炳哥說話。”石賢從張仁茂手裡掙脫出來,“炳哥,你為什麼生氣呀?剛才是誰跑了?”
張炳卿雙手抱頭,懊惱地蹲在過道中間。
“剛才是條狗進屋偷東西,被趕跑了。”張仁茂告訴石賢,“小孩子別問這些,也別跟人去說!”
這時,吳國芬也來到門口,見著這情形,覺得不便進屋。她聽張仁茂在嘆著氣說:“這事你就別去為難小蓮了吧,要說錯,全錯在你伯。。。 往後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好了。。。 唉,天意,有緣無緣全是天意,真是勉強不得,也奈何不得。。。 進屋裡去吧,別丟人顯眼了。”
吳國芬拉過石賢,轉身走開了。她低著頭,在思量著張仁茂的話:這話是當真說的呢還是賭氣?炳哥往後會不會真拿個主意?田伯林離婚是為著她姑媽,那麼炳哥他會不會也。。。 可小蓮呢?她怎麼辦?她會怎麼想。。。 國芬尚未平息的心潮此時又湧起了波瀾。
周小蓮在房子裡嚶嚶啜泣。張炳卿與張仁茂兩人對坐在火坑邊,都有口難言。
張仁茂想,要論小蓮的孝順與持家是沒什麼說的了。張仁茂病倒過幾次,周小蓮送湯送藥,問寒問暖如同親生閨女。她待華玉也如姐如母,哄她愛她痛她。張炳卿長年在外,她遇著缺吃少穿的時候也從不埋三怨四。這種女子算是難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