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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包”,即對有事來見者索取賄賂,要算不大不小的一個。此風晚清尤甚,慶親王奕劻多年秉政,權傾朝野,本事有點,但貪心更大,因此他家門子門包收的最多,也最橫。不管是誰,也不管是公事私事,想見慶王爺,都得留下買路錢,否則概不通稟。奕劻家門包的名聲大,大到連西太后老佛爺都知道。知道歸知道,老佛爺也管不了,對前來打小報告的人,顧左右而言他。一次,一位官員獲派江西提學使(這是新政之後的官),按規矩得拜訪各個軍機大臣之後才能赴任,奕劻為首席軍機,不能不拜,可巧這位官員是個窮京官,掏不出據說達72兩之巨的慶王府門包,因此被擋駕。最後官員急了,指著門房牆壁上貼的奕劻嚴禁收受門包的手諭說,王爺說了嚴禁,你們怎麼還收?門子道:王爺那個話不能不這麼說,我們也不能不這麼做,總而言之,大人您的銀子不能省。
清朝的門子是一絕。說起來,這屬於有技術含量的職業。有師承的想從事這個職業,得交學費學拜師傅學,類似幕僚,即我們一般所說的師爺。凡是做門子的,官場上的事兒都門兒清。所以,《紅樓夢》裡賈雨村官場初入,居然得聽門子的,了斷葫蘆案(不聽估計不行)。門子的那番教誨——對案情之瞭然,對官場之諳熟,對世態(當地巨族)之明白,令看官瞠目結舌。無怪乎毛澤東要把載有門子教誨的這一回(第四回)視為《紅樓夢》的綱。這一次,奕劻的門子又說到點上了。
說的不能不這麼說,也必須這麼說,作為禁令,必須說得字正腔圓,義正辭嚴。上級號召什麼,老百姓反對什麼,都要收到禁令裡去,推陳出新。這不僅是官樣文章,而且是官場公務。說,代表著一種態度,一種表態。但凡需要下禁令的時候,往往是官場某種陋行惹出麻煩,已達上聽而且引起關注了。下禁令,白紙黑字,說明本級領導對這個問題已經重視了,表了態,要禁止或者遏制這種行為。做到這一步,至少上頭再來查的時候咱有話可說。所以,說,說了,不白說。至於下了禁令有沒有效果,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可以真禁,也可以明禁暗不禁,更可以似禁非禁。總之要考慮壓力,計算成本,沒有人會幹虧本的買賣。至少,下了禁令而禁不了,遁辭比較多,可以講困難,談國情,論條件,實在推不了,也無非技術問題,能力問題,只要態度正確,政治正確,一切OK。
這種現象,我們可以說是潛規則吃掉了明規則,隱性制度吞噬了顯性制度,但是細究起來好像又不全是那麼回事。一來,禁令所禁止的也不盡為潛規則,往往只是潛規則實行過程中的一些後果。禁止這些後果,自然要中止潛規則,但造成令不行禁不止的現狀的,卻並不是這些所謂的潛規則,而只是一些歷史悠久而且適應一切事務的官場積習。這種積習,不僅對禁令產生作用,對別的官場行為也起作用,好事固然幹不好,壞事有時也幹不太壞;二來,禁令也說不上是明規則,因為在多數情況下,它幾乎沒有制度的意義,禁令貼出來,大家就在禁令下面照做“禁事”(這樣的新聞照片,已經非常多了)。因為大家都知道,那僅僅是一種表態,一種對上不對下的表態,只有上面下來檢查的時候,它才有臨時的制度價值,上面的人一走,價值也就跟著走了,時間效應非常短。
說了不白說,做的必須做(2)
從根本上講,禁令不是法制社會的產物,不過是人治社會的一種治理方式。即使對那些認真對待禁令的官員而言,禁令也有因人設政的隨意性,人亡(或者走)政息是難免的下場。而且對於這些人來說,禁令一多,往往就把某些原本法律規定的東西變成了政策性的禁令,這樣做固然有強調的意思,但也有化法為政的嫌疑,一旦政隨人亡,法也等於亡了。更何況,禁令式的治理必然伴隨邊際效益遞減的規律,無論治理者個人有無良好的道德願望,個人品質如何,最後都會走向禁令歸禁令,做事歸做事的老路上去,禁令變成了例行公事,變成了沒完沒了的表態。
誰的紅色?何來經典?(1)
八個“樣板戲”和文革中誕生的一些文藝作品,被稱為“紅色經典”,(圖34)已經很有些日子了。前一陣某些“紅色經典”被網上“惡搞”,還引起了不小的風波,有勞有關單位,下令禁止。也不知是國人記性太差,還是這個時代變化太快,在20年前,這些作品還幾如過街老鼠,即使不是人人喊打,至少也沒有人敢公開拿出招搖。記得那時候許多老幹部和老資格的文藝工作者,一提到樣板戲就頭痛,偶爾哪個電臺如果不小心放了一段樣板戲的唱段,馬上就會招來一陣討伐,有的老人回憶說,文革時他們受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