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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外面等了很多要乘電梯的人,幾個男人正在罵罵咧咧地發牢騷。
光頭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文馨一下就靠在了電梯的一角,豆大的汗珠滾下來。
李作文並沒有完全放棄文馨這條惟一的線索。
他開始暗中調查她和蔣中天的關係,漸漸掌握了一些零碎的資訊:文馨和蔣中天曾經同居過很長時間。
兩年前,蔣中天突然離開了七河臺市,下落不明。原因不詳。
目前,文馨住在一個剛剛建好的靠山別墅裡,那房子肯定是別人送給她的,也就是說,她被哪個有錢人包了起來。李作文相信,蔣中天還會找文馨的。
像文馨這種生活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大部分時間都是獨守空幃,說不定哪一天,這對舊日情人就會偷偷摸摸地搞在一起。
他想,只要在靠山別墅蹲守,一定能揪住蔣中天的尾巴。
這天晚上,李作文一個人開車去靠山別墅了。
出了市區,一直朝西開。
翟三告訴他,靠山別墅距離市區大約半個小時的路程。
開著開著,天黑下來,而且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是天陰得像一口黑鍋。估計這雨一夜不會停了。
他開啟雨刮器,同時減慢了車速。
這個人在黑道混了十幾年,滿身刀疤槍疤,誰都認為他是一個不要命的主。實際上,他的內心深處有兩個不為人知的死穴———怕鬼。
怕血。
他殺的第一個人並不是什麼黑道的重量級人物,他殺他不是為了搶佔地盤或者爭王爭霸之類。
那個人不過是個滿身油漬的汽車修理工。
平時,李作文害怕出車禍,從來都是親自駕駛。那天,他開車路過外省的一個小鎮,發現左前胎的氣不太足了,就在一個很不起眼的汽車修理部前停下來。
當時,天已經黑了,小鎮的街道上幾乎不見一個行人。
李作文直到殺死那個修理工,都沒有完全看清楚他的長相。他只記得他十分高大,態度很蠻橫。
他看得出李作文是外地人路過,充完氣之後,張嘴就要了兩倍的錢。
李作文說:“你太黑了吧?”
那個人轉身就幹活去了,嘴裡說:“不交錢你就走不了。”
李作文滿身的血一下就湧上了頭顱。他掏出一張大票放在了地上,說:“師傅,不用找了。”
然後,他慢慢地起動了車。
他並沒有離開那個小鎮。開出了不遠,就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他從座位下摸出一把鋒利的刀子,下了車,沒有熄火,快步朝那家汽車修理部走去。
那個高大的修理工正弓著寬闊而平坦的脊背,蹲在一輛破舊的切諾基旁邊砸著什麼,“乒乒乓乓”,震耳欲聾。
他悄悄地走到他背後,猛地舉起刀子,朝他紮了下去。
那個修理工低低地叫了一聲,掙扎著想站起來,屁股剛剛撅起來,就一頭撲倒在地了。
李作文吃力地拔出刀子,那髒兮兮的工作服上就露出了一個硬幣側面大小的刀口,黑糊糊的,旋即就溢位了鮮血。
李作文一刀一刀地紮下去,總共紮了十五六刀,這才罷手,連夜駕車逃離了那個陌生的小鎮……
回到哈市之後,他連續幾天做噩夢。
他夢見那個高大的修理工從黑暗處一點點顯現出來。
他依然滿身油漬,面容模糊不清。
他的手裡捏著幾張髒兮兮的小票,一步步走過來,嘴裡叨咕著:“我來找你錢……”
還有一次,他夢見那個修理工趴在他汽車的左前輪上,用力地往裡吹氣,一直吹,一直吹……
突然,驚天動地一聲響,車胎爆了。他搖晃了一下,慢慢站起來,慢慢轉過臉———他滿臉都是血,牙齒也滴血,眼睛也滴血……
有一天,他還夢見他和幾個人一起唱卡拉OK。歌廳裡十分昏暗。
其他幾個人都擠在臺上合唱《誰不說俺家鄉好》,只有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低頭嗑瓜子。
圓桌上放著一個矮墩墩的玻璃杯,裡面有水,水上漂著一個矮墩墩的蠟燭,燭光忽明忽暗。
突然,有一張陰森的臉從座位下慢慢探出來,正是那個髒兮兮的修理工!
這張像抹布一樣皺巴巴的臉朝著上面,嚴肅地問:“我的家鄉叫什麼名字?”
李作文一驚。
他一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