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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沒帶錢。”
“我沒帶錢。”這是我聽到她所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如同盛夏樹葉的紋路一般清晰、充滿水分,清脆悅耳。她說得既無愧意也不緊張,不負擔任何壓力。假如初生嬰兒會說話,所說的第一句也應該是:“我沒帶錢。”說得想必也像她那樣坦然。
經理大概被她的態度弄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是把目光從我身上移向了她。能開酒吧的基本上都不是什麼善主,逼迫她賣淫還賬當然還不至於,但也絕不會讓打定主意白吃白喝的客人太好過。
4酒吧奇遇(3)
我脫口而出:“我給她還。”
經理把應該對女孩的疑惑轉移到了我身上:“洋酒很貴的——”
我不知道何以這樣說,但話已出口,只能盡力編圓了:“我可以彈爵士樂,用報酬還給你。”
經理反而笑了,他看看那女孩,又看看我,若有所悟:“流氓假仗義,你真是年輕啊,真年輕。”
這時女孩再次開口。她對經理說:“你跟我來一下。”說罷站了起來,向吧檯後面的辦公室走去。經理一頭霧水,只好隨後過去。
這姑娘想幹什麼?難道她會一進門就解開褲子:“沒錢,這個行麼?”據我所知,很多客串妓女和女嬉皮士都有這麼一手。當然這不是說高雅一些的女白領女知識分子之類的不會,只是表現形式沒這麼直接而已,她們經常說的是:“希望你對我負責任。”
我告訴自己,得等她出來,要不然就乾脆衝進去。但門關上不到二十秒鐘,就再次被拉開了。經理先走出來,一臉困惑。女孩若無其事,神態冷淡。她走路的姿勢毫無破綻,但總使人想起不知名的哪種動物。
“走吧,走吧。”經理揮揮手,頹然說。他既是對女孩,同時也對我說。
我不得其解,只好從鋼琴上下來,往外走去。爵士樂是不用練了,但賣藝計劃也算告吹。
“你彈得的確不錯。”經理沒話找話地補充說。
我往門外走時,脊背發硬,因為感到那女孩就跟在身後。出得門來,夜涼如水,我打了個冷戰。隨後又是一個冷戰,因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剛才的事情委實詭異,所以我被拍之後,不自覺嚇了一跳。我回過頭來,正對著女孩仰視的眼睛。她身材不高,在半米之內,我需要微微低頭看著她。
“你彈得不錯。”
“哦,”我回答,“並不算出類拔萃,只是中游水平。不是謙虛,實事求是地說。”
“對我的胃口。我沒聽過更好的。”
“那謝謝你。”我還想著方才的一幕,感到微微不安。
“他們不用你,為我彈怎麼樣?”
“我是沒錢吃飯才到這裡的,你剛才說你沒錢——當然免費為你彈也不是不行。”
“我現在有錢了。”女孩拿出一個信封口袋,從裡面抖出半截鈔票。一百塊一張的一疊,不厚不薄,如果是整數,大概三千塊錢。
“這麼說你帶著錢,可為什麼對他們說——”
“剛才沒錢,現在才有。他們給的。”
“那你等會兒,我也進去管他們要點兒,只要進辦公室就能要來對麼?”我開玩笑說。
“那當然不行了。”她也笑道,笑容明明是人的,但還是有動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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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簡直對這種半是人、半是動物的形態著了迷:“或者你的身份很特殊?”
“自然也不是,只不過我知道一些事情。”她壓低了聲音說,彷彿願意和我共同保守秘密,“我知道他們漏稅,做假賬的方法和數額都知道。”
我不想問她是誰、何從知道,也不再想說這個話題。這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為妙,我惹不起事。我岔開話頭:“你剛才說讓我給你彈琴是開玩笑?”
“不是。”她說,“這些錢給你,算我僱你給我彈。”
“我從沒想過自己有這麼高的出場費,中央音樂學院的副教授也就這樣了。”
“假如你覺得不合適,可以多彈。”她把信封裝進我外套的口袋裡。我趕快把手拔出來,以免和她的手發生接觸。雖然迷她,但過於奇特,我還沒做好摸她或被她摸的準備。
我說:“明天就開始彈?”
“當然可以。我沒事幹。”
我說:“彈到什麼時候為止?”
“以後再說。”
她向我問了住址,然後執意讓我坐計程車先走。如此深夜,我應該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