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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了。”
我靠在輪胎上,仰著頭說:“剛才是您救了我?還得謝謝您。”
“不用謝我,沒有我的話你也不會死,只是有可能因為滾下來摔傷,造成腦震盪,從此片刻正常的邏輯能力。”他用腳踢了踢汽車輪胎說。輪胎後面有一條不長的痕跡,看來是被他推動過,推過之後,輪胎正好擋住了一個微波爐。假如不是輪胎擋住,我一頭將撞在微波爐上,這就是他的計算結果。
“那還是您救了我,我得謝謝您。”我說,“從此變成一個呆傻人的話,和喪命也差不多。”
“真不用覺得你欠我的。”他說。
“您要太謙虛反而顯得不真誠了。”我說。
“還是向你解釋明白吧:我的實際目的是,不希望你在大腦受損的情況下和她見面。”
“誰?你是說——”
“對,就是她。”他說。
他指的是動物般的女孩。不願我在大腦受損的情況下與她見面,這是什麼意思?
“反正還是謝謝您。”現在拉赫馬尼諾夫總是伴著謎團出現,我有些煩躁地嘟囔一聲。
“再向你解釋一下:我在來之前已經知道你不會摔死,我有這種能力,你也明白,但考慮到有可能被那姑娘看到你大腦受損的模樣,那樣對你對我都很不利,所以才來保護你的大腦。現在明白了?”
“還是不明白。你有超乎常人的能力我能理解也不得不理解,但我大腦受損什麼的又是什麼意思?假如我被她看到腦震盪又會怎麼樣?”
“對你對我對她都不是好事。”拉赫馬尼諾夫簡短地說,說完抿上了嘴,拒絕開口。我不明就裡,也只能不明就裡,對他對動物般的女孩對最近發生的事情對我所處的世界不明就裡。
太陽完全被破爛山遮住,山谷裡填滿黑暗。假如站在高處還能借助集裝箱山洞處的燈光,但在此處只能費力地仰起臉,辨別他臉部“調子素描”般的輪廓。此時的拉赫馬尼諾夫如同用2b鉛筆塗成的人影。
我點上顆煙,也遞給他一顆。打火機的火苗在此處亮得觸目驚心。他靠在汽車的前保險槓上,手指輕柔地在車身上划著,如同撫摸一代名琴的鍵盤。按理說破爛山包羅永珍,只要是人類生產被人類殺戮的工業產品都有可能在這裡出現,但在山谷看到一輛“破爛溜丟一口鐘”的汽車,還是讓我略感突兀。車也是一代名車,八十年代中期東歐生產,名叫“波羅乃茲”,現在已經破得不像一輛車了,沒有擋風玻璃,混身上下鏽跡斑斑,車燈被敲掉,如同盲人的眼睛。
14老流氓和波羅乃茲汽車(9)
這種汽車在改革開放初期曾少量進口,車主大多是倒鋼材倒廣東服裝發了財的二道販子,現在早已絕跡。如今一見,似乎是某種怪異的象徵。
拉赫馬尼諾夫的目光長久留在車上,看著窄小的副駕駛座若有所思。我問他:“你見過這輛車?”
“見過。這是當年那個小號手的車,他用它載著安琳出門。”
我費力地站起來,扶著車門往車廂裡探望,但無法像拉赫馬尼諾夫那樣感覺到當年的氣息。
我不知該說什麼,停頓了一會道:“只是缺少零部件,修一修大概還能開呢。”
不知真正將他召喚來的是我還是這輛車。拉赫馬尼諾夫沉默良久,忽然抬起頭看著我,目光如炬幾乎閃閃發光:“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什麼事?”
“不要過份接近山上的那幾個弱智小夥子。”
他的話讓我驀然又想起了什麼。我證實般地問:“你說的是‘一二三四五六七###’?”
“就是他們。”
“假如我問為什麼,您還是不會告訴我吧?”
“這個自然。說實話我不想過多打攪你,你只需要按照你的方式生活就可以,別的什麼也不用多想。”
這個說法倒是笑話,他居然說“不想打攪我”。我笑了笑,他也聽出嘲諷意味,解嘲般地笑了笑說:
“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
“您怎麼回去?”但我也不知他回哪兒。
“走著去就行,反正也不遠。”對他來說從1942年的俄羅斯到2002年的中國也不遠。
他轉身向背離集裝箱山洞的方向走去,剛開始還能聽在踩到碎玻璃爛紙上的腳步聲,再後來只剩下隱約晃動的黑影,隨即無影無蹤。
我拍拍“波羅乃茲”汽車的發動機蓋,坐到上面,專心致志地抽著下半顆香菸。風在山谷外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