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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流氓從兜裡掏出兩千塊錢,算作定金。他真誠在先,我們也不好意思,張徹提出到山上看看,考察值得利用的電器的大概數量。我們走出山谷,冒著風塵爬到山上,看到張徹所謂“垃圾之鬼”正匍匐在垃圾堆上,兩手亂摸。
“這兒風太大,髒東西多,不把眼睛也矇住遲早得得病,所以只能這麼幹活。”老流氓說。
那些垃圾之鬼像失去導盲犬的盲人一樣,趴在資本主義生產的廢棄產品上摸索,無所謂喜也無所謂悲,只有黑雨衣在風中獵獵抖動,也許他們將以這種方式終此一生。
考察活動很快就變成了一場奇特的登山運動,我們立志登上破爛山的山頂。老流氓笑吟吟地知難而退,我們不聽勸告,開始攀登。爬上這座山,其難度無疑是巨大的,山上沒有一條路可走,還要時刻避免陷入中空的塑膠泡沫箱子,散落在垃圾之間的碎玻璃也極其危險。每走一步都要探清虛實才下腳,一站直身就有被風沙推下去的危險,因此進度極其緩慢,奮鬥了幾個小時才爬上山頂。在高達幾百米的垃圾頂峰,我們壯著膽,用盡全力站起身來,用脊背頂著萬馬奔騰般的風沙,遠眺黃昏中的城市。
在山頂,勉強可以看到北京北部的高樓大廈。當年佘太君百歲掛帥,曾站在百望山上遙望兒女與異族鏖戰,我們卻站在破爛山上,看著產生這座山的城市。城市如此巨大,山也如此巨大,對於微不足道的年輕人來說,這實在是一個無比巨大的時代。遠方的大樓和高架橋井井有條,看似一塵不染,無數僱傭勞動力正在忙碌,無數一般等價物正在流通,巨大的規則統治一切。我心裡升起一腔悲情,眼睛被迷得幾乎流淚。
張徹早已大汗淋漓,渾身上下像破爛山上的破爛一樣破爛,他撅著屁股,探出脖子,像妄圖吞下夕陽的鴨子,對著城市嚎叫起來。我和黑哥也張大嘴巴,不顧灌進風沙,和他唱和。
這是張徹第一次找準了標準音“la”,我們一起聲嘶力竭地吼道:
“la——”
我緊緊抱住動物般女孩的肩,只有她一聲不出,面無表情,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直到遠方的城市已經隱約華燈初上,我們才向山下走去。夕陽給破爛蒙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光暈,看起來也那麼溫情脈脈。我拉著動物般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在垃圾堆裡探手探腳,尋找能走的地方。張徹乾脆半躺在垃圾上,向下間斷滑動。
14老流氓和波羅乃茲汽車(8)
走了將近兩個小時,我們才接近山腳。此時破爛山已經變得模糊不清,從遠處看,形狀和自然界形成的一座大山沒有區別。山上山下一片灰濛濛,山谷裡亮起幾盞燈光,雖然不強,格外醒目。我們相互攙扶,不緊不慢地往下走。張徹還在和黑哥打哈哈:
“找著什麼適於自殺用的東西了麼?”
“光爬山了沒看見。”
“其實你從山上跳下去讓垃圾埋了也算功德圓滿。”
“然後你們再把我拆成零件賣了算了。”
我拉著動物般的女孩的手,小心謹慎地往下走,天色太暗,需要格外小心。張徹精力過剩,他在腳下發現了一箱過期馬桶去汙劑,又問黑哥:
“黑哥喝麼?喝完之後就能吐泡兒跟螃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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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人真無聊,”黑哥老實巴交地說,“提供的死法都很無聊。”
我剛想回頭和他們開玩笑,忽然一腳踩空,感到身體傾斜了起來。深灰的天空像飄落下來的幕布一樣旋轉、變形,動物般的女孩短促地叫了一聲。我立時記起自己還攥著她的手,趕緊放開,接著就瞥到她的臉模模糊糊,迅速離我越來越遠。我在山的斜坡上翻了個個兒,便什麼也看不見了。
等到醒來,我發現自己躺在山谷裡。這裡大概是山谷的另外一段,離下午去的集裝箱山洞那一側很遠,往深處望去,都看不到燈光。我動了動身體,倒沒受什麼重傷,只是幾處面板刺痛,大概是被電線和傢俱刮的。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身旁是一個輪胎,輪胎一側放著兩隻腳。不是丟棄的皮鞋,還連著腳。
我猛然坐起來,看到拉赫馬尼諾夫靠在一輛小型汽車上,默不作聲地俯視著我。
“您怎麼在這兒?”
“因為你在這兒啊。”他對我說。
“您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我是以你為目的地進行時空穿行的,當然能知道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