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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沉靜下來,“今年該撥給研發中心的錢一大部分都被‘小甜甜’燒到膠片裡去了,本來預計年底要推出的女性美體內衣系列套餐,基本已經泡湯。”

“實在不行,把‘小甜甜’剝光了推到櫥窗裡來個真人‘泰麗’內衣秀,以光大我公司之產品!”我一拍桌子,隨著話的出口眼前也忽然很自覺地浮現“小甜甜”曼妙的身姿在精緻內衣下的楚楚動人,不禁“吭哧”一樂。

鄭天時卻忽然凝神,夾著煙的手一動不動,過了一會把煙使勁往菸灰缸一摁,“巴西我有個主意了,反擊戰略可以分兩步走!”

“但聽高見。”

鄭天時從筆桶裡拔出一根紅鉛筆,從印表機上抽出一張白紙,迅速勾畫出一幅戰略反擊圖:“首先第一步,是在北京市場應對徐氏集團的傾銷浪潮,主要手段就是你剛才說的真人內衣秀,把咱們主要銷售點的大型商場的臨街櫥窗租下來,僱時裝模特在裡面演示‘泰麗’內衣,同時降價20%,並宣佈泰麗以舊換新,加300元就可以用一件舊衣服換一套新的。”

“好!廣告和宣傳這塊我馬上安排。”我點點頭,“那第二步呢?”

鄭天時微微一停頓,眼睛盯著我,眼神裡有點猶豫、有點愧疚、有點底氣不足:“巴西啊,這第二步你是關鍵。”

我站起身:“鄭天時你不會打算把我推到櫥窗裡去吧?!”

鄭天時從老闆桌後繞過來,親切地把我按在椅子上:“哥哥我哪能犧牲我好兄弟的‘色相’啊,只是這第二步確實非得兄弟你出馬才行。”

鄭天時一口一個兄弟叫得我有點毛骨悚然:“鄭天時你有什麼陰謀你趕緊說我可是大病初癒受不了驚嚇。”

鄭天時把桌上的紙拿過來遞給我,紙上只粗粗地用紅鉛筆寫了兩行六個字:第一行是“真人秀”,第二行是“竊技術”。

我蹭地從椅子上竄起來:“鄭天時你想把我往火坑裡推啊!想讓我去徐氏集團偷人家的核心技術?那不成了商業間諜了嗎!”

鄭天時再次把我摁到椅子上:“巴西你別衝動,絕對不會讓你去偷,犯法的事哥哥怎麼會讓你去幹呢,我沒有十分的合法的把握不會讓你去冒險的。”

“怎麼講?”我扒開鄭天時按在我肩膀上的手,轉身一屁股坐到鄭天時寬大、柔軟的老闆椅上,從桌上的煙盒裡掏出一根菸。

“你知道現在徐美珠身邊的總裁助理、也就是貼身秘書是誰嗎?”鄭天時“啪”地打著打火機給我把煙點上。

“是誰?”我狠吸了一口煙,問。

“是許姝京。”

我手一哆嗦,煙掉在了桌上,“你再說一遍?!”

鄭天時過來拍拍我肩膀:“你還不知道吧,那個叫許姝京的美女兩個月以前也辭掉了某部委的職務下海了,聘走她的就是徐氏集團的徐美珠。”

中午的時候,妞兒拎著一大堆東西到辦公室來找我,像變魔術一樣在我面前擺出了一頓豐盛的午餐:“代朗這些我都用微波爐熱好了,你趕緊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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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手》七(2)

“你什麼時候準備了這些東西的?”我吧嗒一口菜、滋溜一口湯地享受著妞兒的美食,心裡卻有些心不在焉。

“昨晚上我就準備好了,上班了你更累更不能突然斷了營養。”妞兒給我收拾著狼狽不堪的辦公室,報紙、檔案、畫冊被她歸置得賞心悅目。

忽然她“嗯”地一聲:“代朗你要去上海了?”她手裡拿著一張一個小時前送到的飛機票。

“是啊,上午剛決定的。”我心情很複雜地捏住妞兒的手。

“不行!肯定是鄭天時派你去的吧?!他怎麼不去啊,你這病剛好就這麼使喚你啊,他自己歡蹦亂跳地在家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啊!我找他去!”妞兒忽然大怒。

我跳起身一把抱住妞兒:“傻姑娘你別衝動,咱端著人家的飯碗啊!”

“你們不是哥們兒嗎?他不知道你病剛好啊!”妞兒餘怒未消。

“你也別怪他,現在公司遇到了麻煩,大家都不容易。”我把妞兒牽引到沙發上坐下。

“什麼事啊,這麼嚴重?非要你一個病夫去鞍前馬後?”

我嘆口氣:“一句話也說不清楚,總之如果這一關要過不去,泰麗就死定了。”

妞兒也幽幽地一嘆,把頭靠到我肩膀上,“代朗你說咱們怎麼就不能過幾天踏踏實實的日子呢?為什麼總跟鳥一樣飛來飛去不能在枝頭安靜呆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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