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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以為時機一到還能繼續生產呢,這樣一來,這個夢算是徹底破滅了。
萬般無奈,他只得把機器從租用嚴立華的草房中搬出,閒置在家。
嚴宏昌咽不下這口氣啊!省電視臺《社會之窗》把他辦廠的事宣傳得沒人不知道,轟動大了,陳庭元書記讓他“暫時把廠停下來”,這已讓他很委屈,現在竟有人趁他不在,把機器破壞了,把他花了不少錢從小溪河變電所引過來的動力線也都剪了,錢的損失事小,面子上也過不去,再說這事做得太惡劣!
他找到嚴崗大隊書記崔志祥,要求查清這事究竟是誰幹的。
崔志祥為難地苦笑道:“宏昌,這事你找到大隊沒有用。”
“為什麼?”
“這話我不好給你講,我不講你心裡也應該有數。”
嚴宏昌聽崔志祥這樣一說,就不再往下問了。
他心裡當然有數。但心裡有數又能怎麼樣呢?大家顯然都很在意小崗村的“聲譽”,即便你比竇娥還冤,找到縣裡,找到地區,他們也會像陳庭元書記那樣,不跟你談具體的事情,最後提醒一句:“不能因為這樣一個工廠,鬧得上上下下都以為小崗出了問題!”
大家都在迴避。為了小崗,嚴宏昌也只有當自己是啞巴吃了黃連。
禍不單行(1)
工廠辦不成了,村裡的事又一點問不上,莊稼活一完,人就閒了下來。嚴宏昌是個不安分的人,他又動起了腦筋,要為自己找點兒事做。這時候,他注意到,由於各地農村都實行了大包乾,農民種田的積極性空前高漲,糧食大幅度地增產,很快,就出現了他過去曾對陳庭元說過的情景:“個人富,集體富,國家還要蓋糧庫。”糧食增長得太快了,“賣糧難”就成了一個大問題。
當然,嚴宏昌不知道,僅一九八四年,為緩解農民的“賣糧難”,國家就多收購了六百億斤,即使這樣,農民手中仍有四百億斤糧食賣不出。他調查後發現,不光是小崗,也不光是鳳陽,江淮一帶很多農民打下的糧食囤積在家裡賣不掉,愁得心急上火。
糧站不收購,嚴宏昌卻從中看到了商機。
他想,在去浙江瑞安聯絡塑膠製品加工廠的業務時,就注意到,那邊的社隊企業、家庭工廠,遍地都是;正經種莊稼的已不多,為何不把這邊的糧食,賣到那邊去呢?
為此,他專門又跑了一趟溫州地區。一深入調查,信心倍增,那兒對糧食的需求量大得很。既然“商品生產”做不成了,那就改做“商品流通”吧。
他準備要做的其實是“長途販運”。當時 ,“長途販運”還像當年他搞“包乾到戶”一樣,屬於禁區。但他想,既然中央提出要“引導農民進入市場”,這麼好的一個市場就放在那兒,而國家一時又解決不了農民的“賣糧難”,農民為什麼不能自己解決問題呢?況且,中央下達的第一個“一號檔案”,就要求各級幹部思想要更解放一點,改革更大膽一點。
嚴宏昌決心試一試。
既然政策還不允許公開地幹,那咱就像當初分田到戶那樣,不聲不響,偷偷地幹。他把收購來的糧食裝上車後,在上面蓋上幾層塑膠布,把糧食蓋得嚴嚴實實,這樣一偽裝,還真靈,十分安全,一路綠燈,沒人查,沒人問,於是他一門心思地跑起了溫州的糧食長途販運。
然而,隨著糧食的生意越做越大,縣裡又來了人。來人最初還是和顏悅色的,給嚴宏昌講道理,說自一九五三年開始,實行統購統銷以後,糧食一直是由國家統購,農民除按國家規定的標準留下口糧外,其餘糧食全部要按規定的價格賣給國家。
嚴宏昌說:“農民是想把糧食都賣給國家,可國家的糧站不收購了呀。”
來人一聽,很不高興,就說:“收購不了,那也是國家需要考慮的事,不是你可以亂來的!”
嚴宏昌一聽,也有些不高興,於是說:“這邊‘賣糧難’,那邊正缺糧,我這不是為國家分憂嗎?”
來人正色道:“不說你這是在投機倒把,但有人已反映你‘不務正業’、‘一心只想發家致富’,‘資產階級思想十分嚴重’!”
嚴宏昌不服,反問道:“想發家致富,錯在哪兒?中央不是希望‘一部分人先富起來’嗎?”
“小崗的其他人不是還不像你這麼富嗎?”來人嚴肅地告誡道,“你畢竟曾是小崗村大包乾的帶頭人,所以你一定要注意小崗村的形象,你自己的形象!”
來人走了以後,他老是在想對方丟下的最後一句話。他真的有些搞不懂了,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