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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出來影響;他甚至下了狠心,到地委萬一找不到陳庭元,他乾脆就從滁縣上火車,去合肥找已出任安徽省省長的王鬱昭,因為王鬱昭也是最瞭解小崗、最支援小崗的領導。
嚴宏昌正這麼打算呢,陳庭元卻突然來到小崗,主動找他來了。
陳庭元一進門,嚴宏昌驚喜得差點叫出來,說:“陳書記,我正要去找你,要向你彙報這段時間的工作呢!”
陳庭元說:“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你辦的這個加工廠,我看還是先停掉吧。”
陳庭元劈頭一句話,說得嚴宏昌目瞪口呆,不知該說什麼了。
陳庭元接著說道:“有人告你在搞資本主義,不顧群眾的集體利益,一心只想著自己發財;他們找到縣裡,也找到了我那裡。這段時間我沒來了,小崗有了不少故事,安徽電視臺《社會之窗》也把你們幾個建廠不建廠的爭論曝了光,鬧得沸沸揚揚。”
嚴宏昌這才知道,省臺汪清把他那天和嚴俊昌的爭論偷偷錄了像,並公開放了出來。
陳庭元忽然嚴肅地望著他,說:“宏昌,我今天不談你該不該辦這個廠,聽我一句話,算啦——你暫時迴避一下。”
嚴宏昌越聽越吃驚。他突然覺得自己一直由衷敬佩的陳書記,也一下變得陌生。他知道這不是一件小事了,但他不知道問題出在了哪兒。他依然搬出中央的“一號檔案”,說明自己並沒有做錯;“發展商品經濟”,這應該是各級領導的“一個歷史性的任務”。
陳庭元在屋裡沉重地踱了幾步,才扭過頭,再次認真地望著嚴宏昌,語重心長地勸誡道:“你講的,檔案上是這樣,這一點不錯。不過,你恐怕就沒注意到,它有個前提,就是要求各地在繼續抓好穩定、完善家庭承包責任制的同時,逐步發展商品生產。家庭承包責任制,安徽是帶頭的,小崗是有貢獻的,全國都已經在實行了,為什麼還要強調‘穩定’它呢?你想過嗎?這說明,對這種承包責任制持懷疑、反對的,大有人在。有人至今還在懷疑、否認大包乾真的那麼好,你們作為包乾到戶的帶頭人,在這種時候,一定要特別注意自身的影響。我對你們沒有別的要求,至少,不能因為這樣一個工廠,鬧得上上下下都以為小崗出了問題!”
嚴宏昌終於明白,陳庭元書記就是為了“小崗村”這個大局,專程來做他的工作的。他當然感到極大的委屈。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可為什麼要他做出讓步,做出這個犧牲?
最後,陳庭元準確無誤地,不容嚴宏昌討價還價地道出了此行的目的:“你必須暫時把廠停下來!”
嚴宏昌聽出了陳書記在強調“暫時”二字,但他仍感到了一種悲哀。他本不想答應,卻又念及對方過去對自己的多次支援,竟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鬧心的事不僅是要把廠停下來,就在這同時,他最小的兒子嚴德錦突然犯病,鼻血流個不止。其實,這是兒子的老毛病了,生下來不久,就常常流鼻血,一流就止不住,為這,嚴宏昌和段永霞傷透了腦筋。這一次,段永霞正在地裡幹活,突然發現兒子的鼻血又在一個勁地流,忙趕回家和嚴宏昌一道把他送到了鳳陽縣醫院。誰知,縣醫院檢查以後,說“治不了”,夫妻二人一下慌了神,連夜抱著孩子又趕往蚌埠市。蚌埠的醫生說孩子是“血小板減少”,需要大量輸血,而且最好是輸新鮮的血。嚴宏昌只得去找長年給醫院供血的賣血人,乾脆把五六個賣血人包了下來,供他們吃喝和住宿,以保證能夠及時地把血供給兒子。
僅包養賣血人這一項,就花去一萬多元。之前,嚴宏昌已把準備蓋新房的建材買回了家,原本打算拆掉茅屋蓋上九間大瓦房,三個兒子每人三間,嚴德錦這一病,他只得託人把建材又退了回去。退回建材的那天,段永霞哭了,埋怨自己命苦:上次準備蓋房子的積蓄,因為嚴宏昌父親的去世花了個精光;這次嚴德錦的病,又使蓋新房的計劃落了空。
嚴德錦是個十分懂事的孩子,他知道父母一直要蓋大瓦房的心思,哭著喊著不願再治。每輸上一袋血,嚴德錦就嚷著:“一拖拉機的稻子又沒了!”兒子的聰明與懂事,使得嚴宏昌就愈發地難過,他要治好兒子的病的決心也就越強烈,趕到兒子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他辛辛苦苦辦塑膠加工廠攢的錢,也就花得差不多了。
就這樣,嚴宏昌和段永霞寸步不離地在醫院守了一個多月,二人才顧得上回一趟小崗。
嚴宏昌回到小崗,到工廠一看,他吃驚地發現,再生機上的動力線,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人破壞了,好端端的兩臺裝置殘缺不全。本來還抱有一線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