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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公車多。”
……
彼得一個接一個地問與工作毫不相關的常識性問題,我一一作答,心裡想著他究竟想幹什麼。最後,總算聽到他說:“不要擔心,回家聽訊息。”
我奇怪彼得為什麼不問我專業問題,擔心會就此沒戲了。回到百老匯大街,天色暗下來,開始起風,幾片樹葉在我腳邊打轉轉。抬腕看錶,已經九點五十分,我從口袋裡摸出零錢,來到電話亭,決定先給獵頭約翰打電話。獵頭這一行就是無利不起早,要是介紹了三個客戶給你還沒戲,便會一腳蹬了你,根本沒有閒情逸致陪你玩兒。電話那頭的約翰和我一樣,充滿判決前的焦灼與不安,聽完我的敘述,他像前兩次那樣鼓勵了我幾句,說等我的訊息便掛了。
此時天上的烏雲黑漆漆地壓下來了,陰沉得讓人無法喘息。我又撥通了紫苓的電話,她一定在等我的訊息。她在一個小公司打工,做老闆——女老闆的秘書。電話通了,我重複了一遍面試的情況,她的語氣倒挺輕鬆:“聽上去很有希望啊!我們回家再研究吧,看樣子要下雨了,你包裡有把雨傘,還有一塊巧克力,你先吃了填填肚子。冰箱裡有午飯,你回家自己熱一下吃。”
紫苓總是這樣細心周到,眼看大雨逼近,有把傘遮風擋雨,這讓我寬慰了許多。我和紫苓住在布魯克林第五大道上一棟小洋樓的第二層,離曼哈頓下城有半個小時的地鐵路程,無論是去唐人街買菜,還是到曼哈頓購物都很方便。
最主要是房租便宜,那個房東阿婆很有意思,聽她說她父親是日本人,甲午戰爭後來中國經商,娶了寧波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做老婆,這個大小姐就是她母親。第一次世界大戰前夕,她父親帶著她母親回到日本,她就出生在日本,應該說是正統的日本人。但她卻強調她是寧波人,在上海長大,嫁給小她一歲的教書先生。她常常堵在樓梯口,跟我和紫苓嘮叨她兒子們的事情。可能是經歷比較複雜的緣故,她的口音很奇怪,我們聽她說話都很吃力。因為她總是絮絮叨叨,我不大願意搭理她,回家時總是輕聲慢步的,怕她聽見又出來跟我絮叨。
大雨是我到家後落下的,電閃雷鳴,風雨交加。我敞開所有的窗戶,幸災樂禍地希望雨下大一點,再大一點,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清洗一遍。我卸下身上的行頭,收進衣櫥,開啟冰箱喝了幾口牛奶,把午飯放進微波爐,便走進衛生間沖涼。
等我吹乾頭髮,剛準備吃飯,電話鈴就響了。我忙拿起話筒,是約翰興奮的聲音:“雨航,好訊息!他們給你口頭聘約了,起薪五萬加年底分紅,醫療保險、帶薪假期、病假事假樣樣齊全!哥們兒,這回看你的了!”
我在電話這頭聽愣了,懷疑這是個夢。雨打在窗臺上,濺起的水珠飛到我臉上,我一個激靈轉過神兒來,清醒地意識到這不是夢。可能我企盼這一刻太久了,已經有些失望,當幸運之神真的降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我愣著沒出聲,約翰大聲叫道:“喂,雨航,你怎麼啦?喂,醒醒吧!”
我連連應聲:“好,好……”
約翰樂了:“你的意思是接受聘約啦?!好了,你什麼都不用管,讓我處理一切。”約翰的興奮感染了我,我趕緊打電話給紫苓,向她報告天大的好訊息。沒想到紫苓卻冷靜得近乎殘酷:“他們提解決身份的事了嗎?”我腦袋嗡地一響,懵住了。對呀!我被喜訊衝昏了頭,忘了這麼重要的事。紫苓所說的身份就是美國綠卡,沒有綠卡便不能合法地工作,學生簽證一到期,便不能合法居留。
放下電話再看窗外,雨已經停了,天空開始放晴。我望著被雨水沖洗乾淨的街道,在街道上行走的我的鄰居們,他們大多是義大利裔美國人。身份啊身份,我什麼時候可以衝破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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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大禍(1)
彼得一通電話撥到人力資源部,氣哼哼地說:“我不管,我要王雨航下禮拜來上班!我這裡缺人,他一個可以頂三個,我為公司省了多少錢你算過嗎?!”
人力資源部經理蘇貝爾爭辯說:“公司政策規定最好用當地人,除非情況特殊,擔保外國人需要出具許多檔案……”
“狗屎政策!王雨航還不特殊?我們養律師幹什麼的?你不會把檔案扔給律師啊,這還用我教?”彼得沒耐心再說下去,撂下話筒罵了一句:“蠢貨,白痴!”
彼得是有資本發脾氣的。過去幾年,他成功地預測了利率走向,利用公司的資源優勢,為洛克的出口商大客戶規避了風險,完成過十幾筆對沖交易,為公司賺了大錢。做對沖與銷售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