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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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
凡繇對張魁如此估價,依據的僅僅是一條通行的規則,燕王噲是國君,張魁只是臣子,他們的地位永遠有高低之分,不可能有相同的價值。
從敢於諫言來看,凡繇大概是一個正直的人。可悲的是,正直的人許多時候也是一個謹守常規,不能脫俗的庸人。
只有在那樣的時代,凡繇這兩句根本不合理的指責,才能擁有不容置疑的道德合法性。似乎就是憑藉著它的威勢,燕昭王不得不俯首稱“諾”遵命。
其實這多半隻是事情的表象,如果沒有凡繇“力不足也”的點醒,一直沉浸在羞憤中的燕昭王怕也不會這麼順從。
凡繇接下來便正式“請王止兵”,燕昭王自然同意,但又問道:“然則若何?”
不能打仗,那究竟該怎麼處理這次外交危機呢?'4'
五。驕橫與怯懦都是人的本性。
凡繇給燕昭王的建議並沒什麼新創意,仍舊是要他繼續對齊湣王奴顏卑膝。
已經從衝動的情緒中冷靜下來的燕昭王,痛快地答應照凡繇的策劃行事。
他先換上一套素衣,這表示自己是對齊國有罪的人。罪人不能穿好衣服,也自然不該享受高檔的住宅,燕昭王又搬到薊的郊外去住簡樸一點的房子。其實生活待遇肯定不會有多大的改變,只是為了作姿態讓齊國看。
只這些當然不夠,燕昭王同時派出請罪的使者趕赴臨淄去拜見齊湣王。
殺了人的齊湣王這時候在幹什麼呢?
他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照舊瀟灑快樂的生活著。不就是一個張魁嘛,殺了怎麼樣,殺錯了又怎麼樣?難道燕國會為了一個軍人,就膽敢跟齊國動手?他才不信呢!
燕國使者到達臨淄的時候,齊湣王正擺下酒席,和成群的齊國官員們大吃大喝。聽說燕國來人,他立即“令使者進報”。
燕國使者來到齊湣王和齊國眾臣的面前,卑屈地向齊湣王說:“燕王之甚恐懼而請罪也。”
具體的請罪辭是凡繇事先擬定的,第一句話便把責任全攬在燕昭王的身上:“此盡寡人之罪也。”
燕國人無辜被齊王殺害,怎麼成了燕王自己的罪責?理由是這樣的:“大王賢主也,豈盡殺諸侯之使者哉?”
齊湣王乃賢德君主,難道諸侯派到齊國的使者都會被殺嗎?
當然不會,“然而燕之使者獨死”,怎麼燕國派來的人就死了?這隻能說明“此弊邑擇人不謹也”,是燕國選人不當,才有如此變故,所以“願得變更請罪”。
自我貶損還能編出如此圓通的理由,真是難為了燕國。也不難想象,燕國使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畢恭畢敬的神情背後,是成千上萬燕國人在屈辱和憤怒中燃燒的心。這壓抑的烈火將最終迸發,焚燬齊國的無上權威。
齊湣王這時根本不知道自己親手種下了多大的仇恨,給齊國日後帶來了怎樣的災禍。他只管陶醉在奴役虐待他人的巨大愉悅中,而且覺得還不過癮,居然命令燕國使者把請罪辭“復之”,再說上一遍。
燕國使者別無選擇,只有忍辱含羞地把請罪辭又複述了一次。
齊湣王這麼殘忍,也是想要“以矜左右”。張魁被殺後,必定有一些明事理,懂利害的齊國官員,擔心燕國會跟齊國反目為敵。齊湣王今天便要讓他們看看,自己是何等的強大,任何人都只能臣服在他的腳下。
心理上的無比滿足讓齊湣王忘乎所以,被他派往燕國回覆燕昭王請罪的竟是一名“小使”,也就是級別很低的小官。由這樣一位小官吏“令燕王復舍”,命令燕昭王,回宮室去住吧'5'。
危機在表面上結束了,暗地裡燕國對齊國的報復之心更加熾烈了。
在整個的危機期間,人們沒有發現蘇秦的身影。以他多年往來於燕國跟齊國間的經驗,處理這樣一場外交爭端理應有他的參與才對,可他卻始終一言不發,讓自己置身事外。
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幾年後蘇秦在給燕昭王的一封信裡回顧了他這時在作什麼,原來他要“請屬事辭為臣於齊”,簡單地說就是又一次想辭職不當燕國的臥底了。
張魁的死一定把他嚇壞了,他萬沒想到齊湣王會變得如此驕橫殘暴,這讓他心中的恐懼比任何人都大。同是燕國人,齊湣王殺得了張魁,就殺不了他嗎?何況張魁尚且算是在幫齊國的忙,他自己可是專門危害齊國的間諜,一旦遭人發覺,下場只會比張魁還慘。蘇秦能夠想象得出,那將是身受車裂之刑,被撕扯得血流滿地,屍骨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