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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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竟然寫字條?而且為什麼要去那個棚屋——他至深痛苦的地方?上帝當然可以選擇更合適的地方同他會面。實際上湧上心頭的還有一種憂慮——殺手也許想激怒他,或者把他騙走而使其他親人失去保護。也許這整件事就是一個殘忍的惡作劇。可那樣的話,幹嗎要署名“老爹”?
麥克試過讓自己不去理會,即使上帝傳遞字條的想法與他的神學常識不相符,但他無法逃避這張字條終究可能來自上帝的念頭。在神學院,他受到的教育,是上帝已經徹底停止與現代人公開聯絡,而偏向於要求人們只是傾聽和遵循神聖的神諭,允許他們進行適當的闡釋。上帝的聲音已簡化成書面的文字,即使是那些也必須由合適的權威機構和智慧超群的人來稽核和解析。與上帝直接交流僅似乎是古人和未開化人的專利,受過教育的西方人要接近上帝,必須由知識階層居中促成,必須受他們的控制。沒人想要上帝存在於一個盒子裡,只是一本書。特別是那種昂貴的盒子,包著皮子,鑲有黃金的邊——或許鑲著內疚?
麥克因那字條想得越多,就越迷惑和煩躁。誰送來這該死的字條的?上帝也好,殺手也罷,就算是惡作劇,又有什麼關係?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他都感覺自己被玩弄了。說實在的,追隨上帝到底有什麼好?你瞧瞧這約人見面的地方!
但不管麥克怎麼憤怒沮喪,他知道自己需要得到答案。他意識到自己陷入了旋渦,無法再靠禮拜日的祈禱和聖歌(假如它們真能幫人解脫的話)解脫。在他認識的人當中,沒有人因這種與世隔絕的精神改變生活中的任何事情,也許南是個例外。但她是特別之人。上帝可能真的愛她。她不像他那樣永遠焦慮不安。他對上帝和上帝的宗教產生了反感,他也反感那些信仰聯誼小俱樂部,它們似乎毫無真正的效果,根本無法讓人脫胎換骨。是,麥克想要的更多,而他的確會有超乎預想的收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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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誰要來吃晚餐(1)
我們慣於抹掉可能有助於減輕罪責的證據。這是因為我們都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斷,因此不去加以證實。以這樣的方式形成的任何東西都不配稱之為真相。——瑪麗琳·羅賓遜《亞當之死》
注:瑪麗琳·羅賓遜,美國當代著名作家,橘子文學獎得主。
許多時候,人寧願相信通常被看作絕對不理性的東西。這並不表示它真的不理性,但肯定是不合理的。也許存在超理性的東西:超越通常概念或邏輯的理性,只有能看到更寬闊或更現實的情形才能理解其中的含義。信仰也許就是如此。
麥克不敢確信的東西很多,但在同結冰的車道搏鬥之後幾天的某個時候,他卻已在內心深處確信,那張字條的出現有三種看似合理的解釋。字條可能來自上帝(聽起來相當荒唐),也可能是一個殘忍的惡作劇,還可能更為兇險——來自殺害梅西的兇手。總之,字條主宰著他清醒時的思緒,也左右了他夜間的夢境。
他開始秘密計劃下個週末前往棚屋,最關鍵的是不能告訴任何人,連南都不能告訴。一旦計劃洩露,他甚至找不到應付爭論的合理解釋,他害怕自己會被鎖起來,絕對不準前往。總之,他認準對此事的談話只會帶來更多的痛苦,而最後不會有任何結果。他對自己說:“我要為了南而保守秘密。”再說,承認那張字條就等於承認他有秘密瞞著她;而這個秘密,他覺得仍應該保留。有時候,誠實只會帶來無窮的麻煩。
星期五,拂曉之前,麥克已經開車出了城,駛上第八十四號州際公路。昨晚南從她妹妹那兒打回電話,讓他知道他們已經安全順利抵達。至少在星期天之前,南不會再打回電話。到了那時候,即便他還沒到家,也可能走在回家的路上了。為防萬一,他把家裡的座機轉接到手機上,但進入保護區後,他卻無法接收訊號。
他順著三年半前走過的路重走一遍,但有一點小小的變化:停車上廁所的時間減少了,駛過摩爾諾馬瀑布時連看都不看一眼。由於梅西的失蹤,他根本不讓自己想起這個地方,只想將情感隔絕在內心上了掛鎖的地下室裡。
在爬上峽谷的一長段路上,麥克感覺一種悄然出現的恐慌開始滲透進內心。他曾嘗試避免去想自己正在做的事,只是一步步按部就班,但被抑制的懼怕就像小草從水泥裡擠出來一樣,開始嶄露頭角。他目光變得呆滯,兩手抓緊了方向盤,在每一個出口坡道都要跟掉轉車頭回家的誘惑抗爭。他知道自己正直接駛向痛苦的中心,巨慟的渦流使他變得有些恍惚。此時此刻,往事一幕幕閃現,刀刺一般的盛怒瞬間一波波襲來,與此同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