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唄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你終究是人,而他終究是最恪守仙根的神仙,有時並非他不懂不知不聞不問,而是他有他的原則和堅持,但那不一定是你能接受的……”
“所以……”
“我實在擔心……”
“尤其是你……”
“交付給天命吧……”
湛明嬋在朦朧中,依稀聽到女魃最後這樣說,她竟就稀裡糊塗地想起這麼一句話,似是這樣說:
愛是一服藥,是藥三分毒。
她醒來的時候,正側身在床上,身下被褥軟綿如雲朵,室內溫度似春午宜人,燭火都籠了層薄紗,動了動身子,背後已無任何不適,放眼望去,而女魃也不在室內了,只屏風的那一頭,剛好貼了條清俊的影子,緩緩移動。
她心裡想著“別過來”,但那影子已經繞出了屏風。
無涯俯身探手,湛明嬋僵著身子不敢動彈,只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貼著自己的額頭,本就是幾秒鐘的事情,她卻覺得過了幾個世紀。
“已經退燒了。”無涯的手依然覆在她的額頭上,看著她說,“傷勢不會有礙了,你本該靜養。”
湛明嬋這才道:“可是我們寢室……我必須得回去。”
“這倒是無錯。”無涯說,“萬縷梳的事情,你心中可有計較。”
他縮回了手,湛明嬋的思維也轉入到公事上,直起身子道:“該是有兩把萬縷梳,是被有心人送來的。”
“誰呢?”
他問。
湛明嬋沉默,最終說:“這不是術法可以追蹤到的事情,至少我做不到,而人類的手段……我不是警察。”
無涯看了她片刻,從袖口中抖出一張梳子店的營業許可證,湛明嬋就無言地看著上面清清楚楚的“宗堰”二字。
“甚至都沒有任何的隱瞞,這不是疏漏,而是故意。”無涯輕輕道,“所以我再說一遍,明嬋,你得離白瑢遠一點。”
湛明嬋說:“你一點都不懂我和她的關係。”
無涯望著她,面無表情。
她低頭,一句“對不起冒犯了請恕罪”,怎麼也說不出口了,她甚至想:如果非要我為這種事情道歉,那麼就請用一記仙閃,劈死我吧,對於我而言,生命斷在哪裡,都是一樣的了局。
但無涯上仙並沒有發怒,他也沉默了許久,等到湛明嬋聽到了屏風外那隻小鍋子裡的水,開始咕嚕嚕的時候——
“你說的對吧。”
湛明嬋的手指抓住了身下的薄被。
“我已經連我自己,都開始不懂了。”
她看到這位神仙,向自己緩緩地扯出了一個苦澀而無奈的笑。
“自從認識了你。”
這個故事的尾聲
第二天的中午,湛明嬋坐在美髮店那張舒適的椅子上,聽著音箱裡的旋律,看著鏡子裡的帥氣美髮師和那把銀亮的剪刀,對著那殷切地詢問“想要個什麼型”的笑容,她禮貌地一笑,道:“剪短。”
美髮師一愣,“要多短?”
“只要還能看出是女的。”湛明嬋平靜道。
背後的傷痕已徹底恢復,被染的紫色已經褪到只剩濃黑,但她連這一頭長髮都有點厭惡了,好像這頭長髮見證了太多恥辱,就像一根刺紮在她心中。
她就找了個理由:馬上就要到仲夏了,剪短了度過一個涼爽的夏天吧。
大把的髮絲擦著她的臉頰紛揚,有一刻,她覺得自己殘忍無比,就這樣剪斷了留了十幾年的發,但她沒有動搖,也許這只是一時的衝動,但她認為,既然這一刻做下了,就一定是有理由的,既然是有理由的,那麼就不要後悔了,後悔有用嗎?沒用就不需要折磨自己了。
所以,我們一旦做下了決定,就沒有了挽回的餘地,無論這個決定,是在什麼樣的情緒下做出的。
就像楊安在激怒下,對童盈吼出了那一連串的排比句,讓童盈在簡訊中委屈地說出了“永不忘卻永不原諒”的話;就像童盈一念之差,竟就鬼使神差地拿走了許詞韻的手機,從一個僅僅是佔些小便宜的人,一下子就成為了小偷;就像許詞韻一時沒控制住,深夜跑回來和童盈正式撕破臉皮,於是她們的關係再也無可挽回;就像……
就像自己忍耐不住,當著那些心懷叵測的族人的面,向無涯發了脾氣,又不負責任地丟下自己的族人,乘著火車逃跑。
這又能怨誰呢?脾氣都是自己的。
她閉上眼睛放鬆自己的身體,她需要靜下來想一些事情,譬如萬縷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