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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進來。”
太醫院醫正黃文尚入帳,垂目行禮稟道:“王妃,軍中醫官三名,醫士十名已候命,請王妃示下。”
十萬大軍只有醫者十三人,令人頗不以為然。
天朝軍中醫官一向由太醫院選派調任,平均萬人有醫官或醫士一名,隨機行事,並無十分明確的戰中醫護機制。
而夜天凌手下素來軍法嚴苛,自來便有戰中不得停留看顧傷者,士卒受傷不得呻吟呼救,需待戰後方可收拾調理的條列。
卿塵一來軍中便對此提出異議,直言這會導致失去最佳的搶救時機,應有專門的救護隊隨軍作戰,保證傷者能得到及時救治,減少傷亡。
她同夜天凌一路斟酌實情,擬定了試行的軍醫制度,黃文尚乃是此次隨軍醫正,便一直從旁協理。
“我要你挑的人呢?”她點頭,問道。
黃文尚躬身答道:“首批百人已選定,但需澈王爺的手令才可呼叫。”
“哦。”卿塵此時記起,方才是因要手令才去找十一,便道:“你去下澈王爺那兒,就說是我要的手令,他便知道是何事,讓醫士們進來吧。”
屏風後殷採倩悶悶坐了一會兒倍感無聊,側身抬頭去看卿塵同一幹醫士談醫論藥。
見卿塵絲毫不顧忌王妃的身份,眾人之間閒閒對坐時問時答,白袍舒散身後神情素淡,髮絲輕挽在一色的束帶中垂著疏朗的閒雅。
她周身似是籠著清雋的書卷氣,平和而柔靜,卻在一顰一笑中攜著清貴入骨的姿容。淡若籠煙的黛眉下是明澈幽深的雙眸,從容如水的笑安然展現在人人面前,卻在淡定中讓你覺得無法捉摸,似是雲深不知處。
她有些困惑的看著卿塵,不期然中想起夜天湛。
她那風彩照人的七哥,每次談到這個女人的時候總是會用一種悠遠的語調,飄離的神情,意味深長而帶笑,笑中不似往日的他,但又說不出有什麼不同。
她曾聽七哥坐在王府的荷塘邊反覆的吹奏一首曲子,玉笛斜橫,臨水無波。那笛音落在碧葉風荷之上仿似月光,恍惚柔亮,婉轉多情。
她好奇追問七哥,他笑而不語,目光投向高遠的天。
然而在七哥大婚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聽到那首曲子,確切的說,是再未見七哥的玉笛。
她很懷念那笛聲,後來靳妃告訴她,那是一首古曲《比目》。
卿塵同醫士們參詳各種外傷救治,那不急不徐的語調閒雅文靜。她時而會親手為醫士指出一些穴位脈絡,玉色指尖如蘭,纖白透明,似是比語言神態更能表現她的從容和安然。
隔著屏風如霧,殷採倩久久看著,她似乎有別於自己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她對她更加好奇。
待醫士們散去後,卿塵亦覺得有些累了,便只讓黃文尚留了醫護兵的名冊下來,重新回到火盆前靠著靜靜翻看,卻見殷採倩欲言又止,她抬眸以問。
殷採倩對上她的目光,略經猶豫:“我聽說你的醫術很好。”
卿塵點頭:“還好。”說話間眸色平澈,帶著淡靜的自信。
殷採倩睫毛微抬,說道:“那你有沒有好些的傷藥?”
卿塵明淨的目光似是能看透她的心思,笑問:“你想給鄭召他們治傷?”
殷採倩點頭,頗有些懊惱:“我並不知軍中會有如此重的責罰,是我連累了他們。”
卿塵道:“我已經命人將藥送去了,這個你倒不必擔心。”
兩人似乎沒有什麼多餘的話可說,都沉默了稍許。卿塵斟酌片刻,婉轉問道:“你此次是私自溜出天都的?”
一提到這個話題,殷採倩頓時帶了幾分戒備,不悅道:“我不迴天都。”
“難道還能此生不迴天都?”卿塵將目光落回名冊之上,笑說:“殷尚書豈會不擔憂?”
殷採倩言語冷冷:“他們逼我嫁人我便不回去!”
不知這算不算逃婚,卿塵微微抬眸,見她明妍的臉上寫滿了不服氣的神色,漫不經心卻又若有所指的道:“你的父親並沒有什麼錯,他只是為自己的家族考慮罷了,你是族中嫡女,自當多擔待些。”
殷採倩一眼橫來,卿塵不急不徐又道:“當然,我也不想你嫁給澈王爺,同樣包括十二王爺。”
殷採倩眼中似是帶出些嘲諷:“族中嫡女,你和衛妃嫂嫂說的一樣,你就是因為這個才不嫁給七哥嗎?七哥對你一片深情!”
卿塵聞言,半空中目光與她相遇,靜然無波。
夜天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