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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每一個女子都神采飛揚的談論著那日凌王的風神,那一晚她撲在錦繡軟衾間暗暗思量,來日自己所託的良人,就要如此的英雄非凡,令所有人折服。
此時她帶著幾分突如其來的迷惑抬頭,那個人便在眼前。
她曾在夢中無數次細細描摹的清淡身影在玄袍之下透出沉冷威嚴,越發使他整個人冽如冰峰,而記憶中那種如影隨形,總叫人有些心疼的孤寂此時被不怒而威的肅峻所取代,和想像中全然不同。
近在咫尺,遠似天涯。
但她仍堅持護在鄭召身前:“憑什麼這麼重的責罰他!”
“軍中私留女子,依律責五十軍棍,除三月俸餉。”夜天凌給她明白。
“那他便是因我而受罰,我不能坐視不管!”殷採倩說道:“要怎樣你便免他懲罰?”
“軍法如山。”夜天凌扔出了簡短的四個字,揮手。
殷採倩還要再爭,一道驚電般的眼神自夜天凌抬眸間掠來,她猛然被那幽深底處極銳的犀利震懾,暗雲壓城的鋒芒,不動聲色卻令人根本不敢與之對視,遑論再言。
卿塵瞬目輕嘆,她知道夜天凌終於動氣了,即便那怒色只在他眸心一掠,她不喜歡看。
眼前這般形勢,恐怕得下令將人拖開方能貫徹軍法。她眼波往夜天凌處微微一抬,卻見他正將目光投來,她一笑,硬要士兵把殷家大小姐架開的話,傳到殷皇后耳中怕不妥當。
會意的將眉梢輕挑,她上前拉開殷採倩:“別再胡鬧,這是在軍中。”
殷採倩反身質問道:“你也是女子,為何便能在軍中?”
卿塵聲音清和,淡淡道:“我是奉旨隨軍。”
身後軍棍落下,聲音乾脆,毫不容情。
殷採倩大急,無心同卿塵分辨轉身欲攔,但手被緊緊握住,不大不小的力道,讓她掙脫不開。
面前那雙眼睛潛靜中微微的清銳透入心間,她聽到卿塵低聲說了句:“你沒聽說過四爺治軍無情?若再鬧下去,這五十軍棍怕要變做一百,屆時生死難說。”
她聞聲停止掙扎,遲疑的往夜天凌處看去,那張不辨喜怒的面容冷如嚴冬,憐憫或是寬縱絲毫不可能顯現其上。
面對著這份冷酷,除了順從,分明沒有更多選擇的餘地。她不是沒有見過凌王治軍。
毫無溫度的目光落處,鄭召和許封兩人背上從白變紅由青生紫,而至皮開肉綻飛濺鮮血,滴在衰草薄雪之上灼人眼目。
她何時見過如此血肉橫飛的景象,驚怒並且懼怕,更摻雜了無力的不甘,頓時眼中淚水圈轉,雙睫落攏扭頭一避,斷珠般落了下來,卻狠咬著嘴唇不肯出聲。
而卿塵面對軍中刑罰,卻似毫不動容。
五十軍棍很快打完,許封同鄭召咬牙俯身:“謝王爺責教。”
“扶他二人回帳上藥看治。”夜天凌淡淡命令道:“長征,調派人手,明日送她回京。”說罷拂衣率眾而去,根本不給人半息反駁的機會。
十一冷看著殷採倩頓足落淚,卿塵對他靜靜一笑,悄悄揮手,他面上不悅之色稍霽,“交給你了。”亦轉身離開。
風月燈下一杯酒
積了終日的大雪到底紛紛揚揚落下,山川原野萬里雪飄,天地蒼茫,瞬間便將整個軍營銀妝素裹掩在了純淨的雪色之下,一眼望去風光肅穆。
寒冷在雪的阻擋下似乎收斂了些,卿塵靠著一方紫貂銀絲墊,微帶著些笑看火盆對面兀自生著悶氣的殷採倩。
炭火的暖意將風雪帶來的潮氣逼的如水色般浮上半空,漾著鏡花水月的迷濛,素色屏風一清如洗,微微的隨著空氣有著些許湧動。
卿塵伸長了手指在火盆上方暖了暖,玉白的肌膚襯的火色越發豔紅。
殷採倩抱膝坐在對面,只是盯著身前發愣,或許是累了,一言不語。
她原本豐潤的臉龐如今尖尖削瘦,格外顯出雙眼明麗,這革甲軍服和她嬌小的身形有些奇怪的反差,自是過於沉重,但襯著那墨黑色斜飛入鬢的長眉俏然而帶英氣,加上她一臉驕傲的倔強,看起來整個人便輪廓鮮明,比起軍中男兒也不遑多讓。
這一路雖有鄭召護持也受了不少苦,平日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混在將士之間風餐露宿行軍千里,現在輕易要被送回天都,她以沉默無聲的抗議。
然夜天凌既下了軍令,令出必行,卿塵思索著或者該勸她。
“王妃!”帳外有人求見。
她將目光自殷採倩身上移開,起身步出內帳,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