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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也開始顫抖,已漸漸無法控制自己。
鐵心蘭道:“明天,你就要和他作生死的決戰了,我考慮了很久很久,決心要將我的心事告訴你,只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別的事就全都沒有關係了。”
花無缺忍不住握起了她的手,顫聲道:“我……我……我很感激你,你本來不必對我這麼好的。”
鐵心蘭忽然展顏一笑,道:“我本就應該對你好的,你莫忘了,我們已成了親,我已是你的妻子。”
花無缺痴痴地望著她,她的手已悄悄移到他的臉上,溫柔地撫摸著他那已日漸瘦削的面頰……一滴眼淚,滴在她手上,宛如一粒晶瑩的珍珠。
然後,淚珠又碎了……
風仍在吹著窗紙,但聽來已不再像是哭泣了。
花無缺和鐵心蘭靜靜地依偎著,這無邊的黑暗與靜寂,豈非正是上天對情人們的恩賜?愛情是一種奇異的花朵,它不需要陽光,也不需要雨露,在黑暗中,它反而開放得更美麗。
但窗紙終於漸漸發白,長夜終於已將逝去。
花無缺望著窗外的曙色,黯然無語。他知道他一生中僅有的一段幸福時光,已隨著曙色的來臨而結束了。光明,雖然帶給別人無窮希望,但現在帶給他的,卻只有痛苦。
花無缺卻悽然笑道:“明天早上,太陽依舊會升起,所有的事都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鐵心蘭道:“可是我們呢?”她忽然緊緊抱著花無缺,柔聲道:“無論如何,我們現在總還在一起,比起他來,我們還是幸福的,能活到現在,我們已經沒有什麼可埋怨的了,是不是?”
花無缺心裡一陣刺痛,長嘆道:“不錯,我們實在比他幸福多了,他……”
鐵心蘭道:“他實在是個可憐的人。他這一生中,簡直沒有享受過絲毫快樂。他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到處被人冷淡,被人笑罵,他死了之後,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為他流淚,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個壞人……”她語聲漸漸哽咽,幾乎連話都說不下去。
花無缺垂下頭望著鐵心蘭,——小魚兒這一生中本來至少還有鐵心蘭全心全意愛他的,但現在……
鐵心蘭也垂下了頭,道:“我……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花無缺勉強一笑:“我怎麼會不答應!”
鐵心蘭目光茫然凝注著遠方,道:“我覺得他現在若死了,實是死難瞑目,所以……”她忽然收回了目光,深情地凝注著花無缺,一字字道:“我只求你莫要殺死他!無論如何也莫要殺死他!”
在這一剎那間,花無缺全身的血液都似已驟然凝結了起來,他想放聲呼喊:“你求我莫要殺他,難道你不知道我若不殺他,就要被他殺死?你為了要他活著,難道不惜讓我死?你今天晚上到這裡,難道只不過是為了要求我做這件事?”但花無缺是永遠也不會說這種話的,他寧可自己受到傷害,也不願傷害別人,更不願傷害他心愛的人。
他只是苦澀地一笑,道:“你縱然不求我,我也不會殺他的。”
鐵心蘭凝注著他,目中充滿了柔情,也充滿了同情和悲痛,甚至還帶著一種自心底發出的崇敬。但她也沒有說什麼,只輕輕說了一句:“謝謝你。”
太陽還未升起,乳白色的晨霧瀰漫了大地和山巒,晨風中帶著種令人振奮的草木香氣。
小魚兒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喃喃道:“今天,看來一定是好天。在這種天氣裡,誰會想死呢?”
蘇櫻依偎在他身邊,見到他這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目中又不禁露出了憐惜之意,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髮,正想找幾句話來安慰他。
突聽一人沉聲道:“高手相爭,心亂必敗。你既然明白這道理,就該定下心來,要知這一戰關係實在太大,你是隻許勝,不許敗的。”
小魚兒用不著去看,已知道燕南天來了,只有垂著頭道:“是。”
燕南天魁偉的身形,在迷濛的霧色裡看就宛如群山之神自天而降。
他目光灼灼,瞪著小魚兒道:“你的恩怨都已了結了麼?”
小魚兒道:“是。”他忽又抬起頭來,道:“但還有一個人的大恩,我至今未報。”
燕南天道:“誰?”
“就是那位萬春流萬老伯。”
燕南天嚴肅的目光中露出一絲暖意,道:“你能有這番心意,已不負他對你的恩情了,但雨露滋潤萬物,並不是希望萬物對他報恩的,只要萬物生長繁榮,他已經很滿意了。”
小魚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