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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整整一間書房的古籍。母親早在獄中殉節自盡,我已經孑然一身,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以供失去。
自那時候起,大學士府的公子便不復存在,京畿守備營的名冊上多了一個名為蕭朗的軍奴。
本以為,就會這樣下去,生存也僅僅是為了活著而已。但是,人的生活中總會有意外的驚喜,十七歲,在本已經心如死灰的那一年,我遇到了那個人,給我的生命中帶來了轉機和希望。
他替我接續上被挑斷的手筋,為我父親平反昭雪。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這個小小的孩子,竟然是當朝太子。我很清楚,他在用恩德來交換我的忠誠,我也樂意獻上我的忠誠,畢竟那再造之恩無以為報。
所以,走吧,天南地北,大漠苗疆,只要是殿下要去的地方,我便會背上行李跟從。
他的師父是個很古怪的老頭,敢用皇帝的命來威脅太子殿下做自己徒弟的老師,普天之下就這麼一個人了吧?
太子殿下更是古怪,敢對皇帝用藥,再偷偷逃到民間拜師學藝,這樣的太子也是絕無僅有的了。不過,那有什麼關係呢?早就下定了決心,這世間唯有那一個人,能讓我屈膝追隨。
在以後的歲月裡,我無數次的慶幸,自己當初做了這樣的決斷。那七年的時光,足夠我在餘生,無數次的反覆回憶,然後望望天空露出幸福的微笑。
初到苗疆時,我的手臂還未完全恢復,但就是這樣也足夠那個頂著一部花白鬍須的師傅,反覆驗看,嘖嘖稱奇了。
殿下花了很久的時間,替我羅列出了一張奇怪的表格。他說那是‘復健’的計劃表。我不太明白那個詞的含義,但也能明白,他是在為讓我的傷能夠恢復而做努力。
只可惜受過傷的手臂,怎麼也不可能恢復如初。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可是從前輕易就能舞動生風的刀,現如今卻是重若千鈞。
“算了。畢竟是陳舊性的傷,能夠恢復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容易了。”儘管他已經說的足夠委婉,但我還是從裡面聽出了淡淡的失望。
終於要被放棄了嗎?心裡糾成了一團,但我沒有說話,我向如果我開口懇求,憑著殿下的善良還是會將我留在身邊,但我明白,一個沒有用處的人,留在他身邊,只不過是一個沉重的負累。我已虧欠他太多,即便不捨,也無言再去索取。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日子,殿下出現在我面前的時間越來越少,大部分的時候他都會一言不發的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十多天之後,索性就消失無蹤了。
沒有一句道別,就那麼離開了。當我將晚飯送到他的屋裡時,才發現他已經離開一天了。竹床錦被,還殘留著他的味道,可是主人卻已經消失無蹤。半年前師傅去世了,半年後殿下也離開了。
明明已經預料道的事情,真實發生之後,還是覺得如晴天霹靂一般。苗疆炎熱的氣候,突然變得溼冷,這天地間只剩一人,煢煢孑立的感覺竟然是這樣的難以忍受,好像絞索套在了喉間,不能呼吸。
殿下是很聰明的,我從不知道一個孩子可以懂得那麼多的東西,也許他天生就是一個天才。殿下卻說他不是,他懂得那麼多的東西,是因為他保有前世的記憶。我還記得他對我說出這個秘密的時候,那副小心翼翼的樣子,是怕我不能接受嗎?
怎麼會呢?殿下,不論你是誰,變成什麼樣子,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你永遠都是我的殿下,我的唯一。
還記得初來苗疆時,殿下不適應這裡炎熱潮溼,又多蚊蟲的氣候,我問師傅要了草藥,弄了驅除蚊蟲的藥浴。他兩眼放光,連裡衣也等不及脫,撲通一聲就扎進了浴桶裡。白色的蠶絲裡衣,飄飄嫋嫋的浮起來,好像一朵盛開的白蓮。雪膚,烏髮,紅唇,帶著溼淋淋的水汽,好像籠罩上一層星輝似的光。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戀上了那一抹光輝,只知道待到發覺時,已經無法移開目光。可我也明白,那皎皎如月的人,註定不會屬於我。所以我不奢求,自有朝陽匹配明月,我只願做明月邊上的一顆繁星。
只是,我的光芒太暗淡了嗎?作用太微末了嗎?以至於註定要被遺失在冰冷空寂的黑暗之中……
這一刻,擋不住的心酸,左手用力的壓住臉,幾乎要脆弱的落下淚來。
就在我沉溺在頹喪的沼澤裡不可自拔的時候,突然聽見自遠處傳來“撲簌簌”的聲音,好像雀鳥扇動翅膀,但是學武之人都知道,那聲音絕不是鳥類發出的,倒像是武功高強的人掠過樹梢的聲音。
抱著最後一絲僥倖,迎出門去。那纖瘦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