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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第一個告訴您。”我立刻保證。
“‘三層樓’的第一批住客,除了造這四幢樓的孫家四兄弟,就是我、張輕和蘇逸才了。”
我嘴一動,欲言又止。我覺得還是先多聽,少發問,別打斷他。
注意到我的神情,鍾書同說:“哦,你是想問錢六吧?他是孫家四兄弟的家僕,而我們三個,是被四兄弟請來的。”
煙一根根地點起,青煙嫋嫋中,鍾書同講述起“三層樓”、孫家四兄弟,和那面幽靈旗。
一九三七年,鍾書同二十七歲。那是一個群星閃耀的時代,西方學術思潮的洪流和對中國傳統文化的反省同時碰撞在一起,動盪的年代和噴薄的思想激盪出無數英才,二十七歲的年紀,對於一個有才華的年輕人來說,已經足夠成名了。
鍾書同彼時已經在各大學術刊物上發表多篇學術論文,尤其是對兩漢三國時代的經濟民生方面有獨到見解,在史學界引起廣泛關注,至少在上海,他已儼然是史學界年輕一輩首屈一指的人物,包括燕京在內的許多大學已經發來邀請函,他自己也正在考慮該去哪一所學府授課。
一九三七年的春節剛過不久,鍾書同在山陰路的狹小居所,接待了四位訪客。
儘管這四位來客中有一位的身形魁梧得讓鍾書同吃了一驚,但四人都是一般的彬彬有禮,言語間極為客氣。
這四個人,自然就是孫家四兄弟了。
這四兄弟說到鍾書同的學問,表示極為欽佩和讚賞,更說他們四人也是歷史愛好者,尤其對三國時期的歷史更是無比著迷,有許多地方,要向這位年輕大家請教,而他們更是願意以一間宅子作為請教費,抵給鍾書同。
要知道當時上海的房子,稍微好一些,沒有十幾根金條是抵不下來的。鍾書同在山陰路居所的租金,以他的稿酬支付已經令他有些吃力,所以才想去大學教書,當時一位教授的工資,可是高得驚人。
孫家四兄弟第二次上門拜訪的時候,更是連房契都帶來了。鍾書同雖覺得其中頗有蹊蹺之處,但看這四人盛意拳拳,談論起三國的歷史,竟有時能搔到他的癢處,對他也有所啟迪,再加上年輕,自信縱使發生什麼也可設法解決,所以在三月的一天,終於搬出了山陰路,住進“三層樓”。
而鍾書同住進中央“三層樓”的時候,張輕和蘇逸才已經在了。那時蘇逸才還未還俗,正如我所想的,他那時的法名就是“圓通”。
鍾書同剛搬進“三層樓”,就發現其間有許多怪異之處,不僅是樓裡住了圓通這麼個終日不出房門的和尚,而且張輕也總是神出鬼沒,時常夜晚出去,天亮方歸。而他住的這幢樓四周,那些街上的平房裡,居然一個居民也沒有。有時他走在幾條街上,看著那些虛掩著的房門,裡面空空落落,不免有一種身處死城的恐慌。後來這些平房逐漸被推倒,這樣的感覺反而好了許多。
扛旗子的四兄弟(8)
不過雖然周圍幾條街都沒有住人,但鍾書同卻發現時常有一些苦力打扮的人出沒,他們似乎住在其他幾幢“三層樓”裡。這些苦力除了對這個街區的無人平房搞破壞工作外,並不見他們打算造什麼。只是有一天,鍾書同要坐火車去杭州,早上五點不到就提著行李出門,遠遠見到那些苦力把一手推車一手推車的東西從東邊的“三層樓”裡推出來。天色還沒亮,隔得遠,他看了幾眼,也沒看出那車上是什麼東西。
四兄弟還是時常到他屋裡來坐坐,和他談論三國時期的種種掌故。對於這周圍的情況,鍾書同試探了幾次,四兄弟總是避而不答。到後來他也明白這是一個忌諱,住了人家的房子,若還這樣不識相的話,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一日裡對著周圍的空屋一陣懼怕後,鍾書同就放棄了追根究底的盤問。
可是和四兄弟談話次數越多,談得越深入,鍾書同沮喪的情緒就越來越厲害。因為四兄弟關於三國的問題實在太多,而他能回答得上來的又實在太少,如果僅僅是這樣,他也有理由為自己辯解:一個歷史學家再怎麼博學,畢竟不可能逆轉時間回到過去,所以哪怕是專攻某個時代,對這個時代的瞭解,特別是細節區域性的瞭解,終歸是有限的。然而讓鍾書同鬱悶的是,談話談到後來,有時四兄弟中的某人問出一個問題,他無法回答,那發問之人,卻反過來說出了自己的推測,偏偏這推測又十分合理,有了答案再行反推,一切都順理成章。當這樣的次數越來越多的時候,四兄弟和鍾書同的談話次數卻越來越少。鍾書同隱約覺得,這四人已經開始對自己失望,言語間雖然還算禮貌,但已沒有了一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