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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定位。能完成這一目標的,他堅信應是長詩。只有長詩,才能讓詩人以雷霆之勢不朽於詩壇,一如歌德的《浮士德》。他意識到要加大投稿力度,向全國各類報紙雜誌投稿。他決定列印詩集《河流》、《傳說》,去吸引編輯們挑剔的眼睛。
第二天,他便往返於昌平的列印社,列印自己的詩集。雖然口袋裡金錢是那麼微薄,但他顧不上那麼多。他心中有個信念就是早日出名,早日出版自己的詩集,用可觀的稿費去支援父母、去買書,過較富裕的生活。
為了信念中的生活,他犧牲了眼下最基本的生活。這一晚,詩稿全部列印好了,他顧不上吃飯就往列印社去校對,直到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宿舍,心裡卻無比快樂,雖然飢餓像野獸在折磨著他的身子。他吃幾塊餅乾就躺下了,幻想著詩集飛往各位報刊編輯和各位評論家手中,全國報刊紛紛刊登,人們紛紛閱讀,會驚歎他天才的構思和獨創的語言。“詩人海子”將是會吸引公眾的眼球,會被請在各大高校的講臺上,年輕的學子們正瞪著眼睛聽他的詩學主張。他要將詩學引向崇高境界,從淺顯隱喻的朦朧走向更為廣闊、更為高遠、更為深邃的詩歌高地,開創一個新時代的詩歌風貌。
夜深,昌平的雞鳴從鄰近的曠地傳來,他仍在思想的潮水裡泅渡。肚子裡飢腸轆轆,著實睡不著,他感嘆:“唉,這身子,越來越是累贅。”於是爬起來,展開紙,開始另外的長詩《但是水,水》的創作。
第二天一早,海子寄出已列印好的詩集《河流》與《傳說》。集在一起,郵資都是龐大的數目,但他想像著接下來的稿費收入會遠遠超過郵資,千倍萬倍地超過!
可事情並非想像的那樣,編輯們對他毫不理會,甚至一句讚賞的信也沒人回,包括他所認識的幾位報刊編輯朋友,這讓他心情很沮喪,乃至漸趨鬱悶。
他又想起天才的藝術家凡?高,活著的時候是那麼孤獨,作品不被人們所欣賞。可他自殺後,作品卻一幅又一幅賣出了天價,為什麼呢?上帝啊,難道非要那穿越腦袋的槍聲才能震撼人們的眼睛?
波婉悄悄出現在他面前,問:“又在懷念你的瘦哥哥?”
“是的,我喜愛他,喜愛他不為時人所欣賞。”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6 阿爾的太陽(2)
波婉一怔,知道海子內心的苦悶,說:“他太超前了,超過了時代的理解力啊!”
“是的,天才是上帝派來的先驅,引導人類前行。”海子議論著,“他們總是超前的。”
“可上帝又太愛他派遣的先驅,在他青春年華的時刻便急急召回,凡?高、葉賽寧、荷爾德林,莫不如此。”波婉感嘆。 “當天才發現他周圍的世界並不可愛時,離開便罷。換了我,我也會……”海子話音未落,波婉便走上前,用小拳頭捶著他說:“不許你再說,看我給你帶來什麼。”說完雙手一展,是她畫的凡?高像。
海子端詳著畫像,似乎是看到了久違的朋友。畫面上的凡?高戴著帽子,露出紅頭髮,叼著菸斗,正用天才的眼睛注視著自己,似乎在引導他用天才的大腦創作天才的傑作!
波婉要將他貼在牆上,海子不同意,說:“讓我將這紅頭髮的哥哥貼在門上吧,每天用他那天才眼睛迎送我。”說罷,將畫像掛在門上,然後雙手合十,朝他虔誠地禱告。
波婉也在一旁祈禱。
一位同事為海子捎來印刷品,落款為“山西大學北國詩社”。海子急切地開啟,是那首《阿爾的太陽——給我的瘦哥哥》發表了。
波婉小孩一般興奮地鼓掌,朝門上的凡?高像一個深深的致意說:“感謝你,瘦哥哥!”海子更是情緒飛揚,拿起《北國》就下樓,波婉在身後問:“去哪呀?”他才想起波婉在身旁,說:“到一禾那兒去,他也在寫凡?高。走,一起去!”
波婉嘟噥著說:“見了詩歌就忘了我!”又轉而為笑對他說,“你去吧,我不打擾你哥倆啦。”
駱一禾不在。門上留有一個條子。他拿起一看,上面寫著:“海子、西川,你們好,我去秦皇島,回來後相聚!”他笑了,感嘆他們是那麼默契。
他寫下簡短字條,轉身朝葦岸家走去。
葦岸是他最近的文友,由寫小說的星竹介紹相識的。兩人一見如故,很快成為摯友。葦岸畢業於中國人民大學哲學系,在昌平一所中專學校教書,致力於散文寫作,用清淨、溫情的目光注視大地,用樸實、簡約的語言描述河流。
葦岸同樣喜歡海子,他曾用文字寫下自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