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絳唇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師奉命…………降了。
一令之下,水師將備,自發的蝟集於提督衙門之前,而提督衙門,重門深鎖。這些將備,也不知道怎樣發洩他們的羞憤,怪丁軍門?怪中堂?就算砸開提督衙門,大家以死明志,跪求丁軍門收回成命。中堂會收回成命麼?朝廷又會收回成命麼?
這頸子裡的一腔熱血。都不知道向哪裡潑灑!
凜冽的海風,吹得人人冰冷,這種冰冷,彷彿深入骨髓。大家都想呼喊,卻不知道向哪裡喊處。除了他們,青布包頭地水師兵弁也慢慢聚集。他們從軍艦上面下來,從炮臺裡面出來,神情凝重的朝這裡集中。
數十年辛苦操辦之水師,這些軍官士兵,是中國受過近代化教育最好的一個團隊。完整的近代教育之下,也是近代國家民族意識最為清晰地一個團隊。他們當中除了近代軍事人才,在徐一凡那個時空當中,他們還出現過翻譯家。小說家,化學家,數學家,物理學家,工廠主,大商人…………可是中國的藍水海軍,卻再沒有了…………幾十年燕子銜泥一般一點點的積攢出的近代化人才。就這樣風零雲散,後人讀史至此,無不悲從中來!
不可斷絕…………
在楊用霖一聲大呼之後,劉公島上,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遠處突然響起了聲浪,先是小,接著變大,一聲接著一聲朝著水師衙門傳過來。
“劉大人自盡殉國了!”
門口將備們都是一震,北洋水師丁汝昌以下第一人。水師右翼總兵劉步蟾自盡了?
更多的訊息轉眼傳來,丁汝昌下達地正式投降命令一到,劉步蟾大哭三聲,沐浴更衣,步上自己的座艦定遠號,關閉艙門,舉槍自盡。時年四十有三。
“苟喪師,必自裁!”水兵們開啟艙門,在公案之上,只留下這六字遺書一份。
這六字遺書送到。雪白紙面上,猶有血跡殷然。遺書在這些將備手中傳來傳去,最後送到了人群當中隱為頭領的林泰曾手中。
北洋水師左翼總兵林泰曾執著同僚留下的這最後六字,卻是大笑三聲:“好個劉子香,你走得倒痛快!咱們在這裡。倒是小兒女狀了…………這大清朝。看來是走到盡頭啦!大家夥兒,各自找出路吧!只要能走出這黑沉沉的屋子。怎麼走都成!”
他整整自己衣衫,在眾人地目光中肅然向北拜下:“皇上,臣就此拜別,我們林家,對得起大清了!”
幾個僚佐一下扯住他:“林大人,你要如何?殉了這個朝廷,難道值得?林泰曾一笑站起,再看了一眼深鎖地提督衙門,笑道:“我伯祖是林則徐林文忠公,姑丈沈葆楨公也是朝廷督撫大臣,一家數代,都算是受恩深重,這個時候,沒法兒不還。大家不必勸了………再說了,朝廷讓咱們降,我丟不起那人,又違抗不得皇上的旨意,只好生降死不降了…………各位,來世再見,來世,咱們還幹水師!”
言罷,他大笑三聲,解下腰刀擲於地上,掩面踉踉蹌蹌而去。在場數百人,只是看著他地背影遠去。
是夜。林泰曾於鎮遠官艙,同樣舉槍自盡。
水師兩大總兵,一前一後,竟然都已殉國!
夜色越來越低沉,林泰曾才去,又聽見劉公島小船碼頭那裡又傳來了一陣喧譁的聲音,火把從那裡亮起,火光映照之下,就看見幾個西式軍服的軍官大步朝這裡走來。
一瞧見這軍服,大家都知道是禁衛軍的軍官了。當先一個,正是當初周展階的副手,原致遠號上的魚雷二副楊澄海。當初被水師開革,投到徐一凡麾下之後也做了營官。周展階帶著三營官兵在旅順殉國之後,他就負責統帶在威海的禁衛軍三營將士。南幫炮臺綏軍,鞏軍大敗潰散。就是他帶著三營禁衛軍,配合著水師參與了反攻南幫炮臺地戰事,現在更是苦守北幫炮臺,日軍數日連續攻擊都不得下,捍衛了整個威海衛要塞的安全。
連日苦戰,這幾個軍官都是軍服破碎,血跡泥土殷然。一個個卻還是腰板筆直,眼神中銳氣逼人。九月二十五日朝廷電諭傳來,他們就當沒瞧見。其餘陸師士氣都大受影響,幾乎無法再戰,要不是他們仍然堅持抵抗,死守北幫炮臺,繼續進逼的日軍。這個時候,說不定已經佔據了威海!按照楊澄海的話,對朝廷的電諭就一個態度:“滾***蛋,咱們到這裡,只聽徐大帥的令,什麼朝廷。徐大人可沒讓咱們投降!”
走在楊澄海他們前面的,卻是丁汝昌的戈什哈。一個個眼眶紅紅的,只是埋著頭在前面帶頭。看來是丁汝昌親自下令,請他們趁夜渡海,從威海衛到劉公島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