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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在京吃錢糧多好,和那些臭大頭兵湊那個熱鬧幹什麼?
沒成想,這小子居然囫圇著回來了!
帶頭稅丁拍著大腿直喊:“溥老四,老四!我是你德二哥!你小子還活著!”
溥仰已經奔到了面前,聞聲一怔,翻身就跳下馬來。當初在京城他也就是三根筋挑著個腦袋地豆芽菜身板兒,現在卻顯得肩寬背厚,站在地上都腰把筆直。腰裡挎著一把繳獲的日本軍官武士刀,站在那兒,和一座山一樣。經歷過戰場血火的人,看人都自然有一種森然之氣。幾個稅丁和他眼神一碰,忍不住都退了一步。
溥仰瞧瞧他們:“你德老二我還不認識?充什麼二哥?”他當胸錘了德老二一拳,那小子吃不住勁兒,又退了一步:“爺回來了!沒想著還能活著見我老姐姐!沒說的,晚半晌有空,我約哥幾個,鬧兩盅!”
瞧著老兄弟從死人堆裡面滾出來,德老二他們也高興:“什麼晚半晌,痛痛快快兒的現在就去,都算哥哥我的。^^^^喝完你走人瞧你老姐姐………………”
沒想到溥仰卻搖搖頭:“我奉了大帥的令,先辦事兒,才能回家呢。喝酒,等辦完差事,有的是功夫。”
“什麼**大帥…………”
溥仰眉毛一挑,下意識地就按著了腰間的日本軍刀刀把。渾身肌肉一下繃緊,彷彿就像豹子要一下撲出來捕食。他也是跟著徐一凡轉戰朝鮮,在安州衝過陣,在田莊臺殺入過大群鬼子當中的百戰之士了,這一動作,殺氣自然而然就出來了。幾個稅丁馬上就感受到,臉下意識的就白了起來。
溥仰放下手。鬆開渾身肌肉,搖頭道:“德二,罵我成,嘴裡別沾著咱們大帥,是他保了這國平平安安的,你夠不著說他。”幾個稅丁臉色古怪,氣氛一下尷尬下來,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溥仰也想緩和一下氣氛。轉頭看看那擠在門口的酒車,還有大群看熱鬧的人,笑道:“爺幾個,又在找外餉呢?收成怎麼樣?”
那小掌櫃正愁得沒方沒方兒地,看見是人就當菩薩拜了。當即咣噹一聲跪下來,嘟嘟囔囔地把事兒說完。溥仰回頭看看那些稅丁:“我說德二。好歹我也是過繼到醇邸的,給個面子,抬抬手,放了算了…………人家也不是沒上規矩!”
幾個稅丁從德二以降,開口想罵,但是不知道怎麼地,在溥仰面前就有點心虛。當初在京城,可沒拿眼皮夾過這小子啊…………這個當兒。說什麼都不好。灰溜溜的抬手放人。溥仰看著酒車骨碌碌的上路,這才翻身上馬:“過關銀子欠著,喝酒的時候來討!哥兒幾個,回見了!”
看著溥仰翻身上馬而去,幾個稅丁咧著嘴站在那兒,半晌之後德二才偷偷罵了一句:“虧你還是旗人!跟著活曹操混,天瞧著,看你有什麼好下場!”
溥仰自然沒有聽到背後那些人偷偷的罵聲。一入崇文門,就是繁華地市井景象。北京城還是如他離開的時候,一樣灰濛濛的。街上還是那些人,茶館還是那些茶館。慶祝甲午大捷扎的紙牌坊不過幾天,就已經掉了顏色。順天府枷著的犯人還是在沿街討吃的,提籠架鳥地旗人爺們兒的腳步,也沒有比往日更快上一分…………
怎麼就不習慣了呢?
溥仰搖搖腦袋。背後那過了關的小掌櫃卻喊著爺跑了過來:“爺是醇王府的?謝謝爺的大恩大德!今兒準把酒給爺府上送到。爺留個名,小的給您跪門兒謝謝去!”
溥仰一怔。掉頭向西看去,那邊重重疊疊的都是王府的深宅大院。他出生於那些地方,成長也在那些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些熟悉地場景,就覺得胸中有一口氣吐不出來也似。
在戰場上,幾萬弟兄吃冰臥雪,前仆後繼…………為什麼,這裡一點變化都沒有?難道,那些犧牲都是假地?
他搖搖頭:“我不是醇王府的…………老子是禁衛軍的人!趕緊忙你的去,爺……老子用不著你謝!”他一揚馬鞭,策馬離開。那小掌櫃張大了嘴巴:“海東徐大帥的人?皇天,都是漢子啊!”
如今的禮部衙門所屬的東直衚衕的會同館,已經成為了人人側目之地。
翁同力保,光緒特旨揀拔地北上諸賢,就暫時安寓在這兒。這個會同館本來是安置四藩朝貢賓客的,現在朝廷藩國丟了個精打光,這兒自然就閒了下來。禮部的司員們乾脆將房子租了出去吃瓦片錢。現下匆忙騰出幾間,就成了譚嗣同他們諸人的行館。
光緒對他們自然是恩義周到,譚嗣同一到,就明發了賞譚嗣同禮部侍郎銜,會同辦理對日交涉撫局大臣的旨意。追隨他而來的那些人,一概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