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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側目。楊銳對他的評價就是好出狂言者,必有熱衷之心,也無有不敗事者。譚嗣同卻笑著做他們之間的解人,說國事如此,不危言聳聽不足以破此悶局,康南海也是心切國事。
譚嗣同此次北上,他是鼓動最熱的。更請譚嗣同表明態度,自立旗幟,引一時之潮流。徐一凡不過是一殺伐之才,革故鼎新,還是要靠他們讀書人!名不正,則事不立。如果不表明一個立場態度,別人還以為你是徐一凡派到京城的代表,如何能讓朝廷取信,如何能讓士子歸心,如何能做一番大事業出來?
看楊銳動了意氣,康有為也挑起眉毛要開口。譚嗣同笑著攔在他們中間:“都是同道中人,有什麼好爭論的?”
他拍拍手,揮手讓那隨從拿信出去發:“傳清兄,和我沒什麼的。他畢竟還是朝廷地大帥,大家都是想著這個國家好。我信傳清兄,此次去信,也不過是告訴他我此去將不計成敗利鈍,將胸中所學,全部都傾出來。國事如此,再不可鬧什麼意氣,朝廷就算刻薄了傳清兄一點,也不過當初奸臣當道,現在聖君正位,還有什麼看不開地?我請傳清兄京門一晤,放開懷抱,朝廷必然不會忌他的。如果他不去…………也沒什麼,兄弟兩個,各走各的路吧。我相信自己走的,是條正路。現在國家,再也亂不得了!”
“說得好!”康有為激動地站了起來:“為往聖繼絕學。^^ ^^為萬世開太平,全在我輩身上!徐一凡,一鷹犬耳,又如何有此才具?能用者則用,不能用者,復生兄正該早早劃清和他立場!到時候保他一個富貴,也算是全兄弟之義了!”
譚嗣同默默聽完,一振衣袖:“去休去休!此去多難,然則讀聖人書,所為何事?此身不過臭皮囊。丟開便罷!”
幾個書生一起站起,臉上滿滿都是悲壯神色,大步的就走了出去。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白衣勝雪的譚嗣同。
上海道和上海關道也都起身長揖恭送,抬頭對望一眼,卻都是苦笑。
公元一八九四年十月二十二日,譚嗣同應召而起,鼓舟北上。的黃金山炮臺上,已經壘起了一處衣冠冢,雖然不過土石堆疊,但自有一種肅然之氣。此衣冠冢,正為招魂設祭。木頭的神座之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白木牌位。白幡數十,夾道而立。海風吹過,幡動絛揚,更顯哀悽。
鄧世昌,丁汝昌。劉步蟾。林泰曾,林永升,黃建勳,林履中,楊用霖,左寶貴,周展階…………層列其上,俯視著腳下蒼黑澎湃,永無休止的渤海波濤。俯視著不遠處的金州,俯視著幾千日本殘兵敗將。俯視著他們為之戰鬥,為之身殉的家國江山!
數百將佐,不論是禁衛軍,還是毅軍地軍官,都站在山下,看著徐一凡一人的小小身影,緩緩向山上走去。二十四門火炮。已經裝填了沒有彈頭的炮彈。安靜放列,等著施放。
中日已經準備和談。戰事已經結束了。朝廷地褒賞來得很快,徐一凡官位已經無可再升,只有加太子太保銜,賞一等威遠伯爵。李雲縱和楚萬里都保升到了提督頭品頂戴,賞雲騎尉,所有出力官弁,都賞賜有加。
並讓徐一凡儘速將旅順金州防務交卸給依克唐阿,並移交日人俘虜,儘快南下坐鎮兩江。朝鮮禁衛軍留守官衙及隊伍如何處置,留待再議。
徐一凡也灑然無甚可眷戀處,儘速辦理移交防務事宜,聯絡船隻,準備南下。走之前,他唯一關心地事情,就是為甲午戰事殉國將士招魂設祭。
“為什麼只是大帥一個人上去?”一個毅軍副將偷偷的問身邊同僚。
那同僚明顯是讀了一點書地,也壓低了聲音回答:“封天禪地,什麼時候看過身後跟一大堆人的?你想跟上去?”
那副將頭搖得跟波浪鼓似地:“我是什麼個玩意兒…………咱們毅軍,死了這麼一大堆人,還得回熱河。依克唐阿都掌奉天了…………記著這些戰死弟兄的,也就大帥一人而已!看吧,看他們還能鬧出什麼笑話!”
海風勁厲,吹得徐一凡軍服下襬高高揚起,他臉頰已經被吹得冰冷。走到山上,到處猶有戰火的痕跡,衣冠冢旁還有一個焦黑的大坑,那是周展階最後一爆,玉石皆焚的地方。
我真的來過了?我真的打贏了?舞動的白幡下,徐一凡竟然覺得有點恍惚。頭頂層雲低垂,直逼山頂,天地間,似乎就只有他一人而已。
牌位森然而列,象無數雙眼睛,威嚴的看著他。看著他曾經走過的路,看著他將要走地道路。
回首四顧,蒼山大海,盡在望中。
徐一凡走到牌位前面,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