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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噢,不用螃蟹。
老師:也不用鰻魚。
學生:噢,不用鰻魚。
老師:不用牛肉。
學生:噢,不用牛肉。
老師:不用羊肉。
學生:噢,不用羊肉。
老師:酒嘛……不要多好,大麥燒就可以了。
學生:噢,大麥燒……
老師:都記住了?
學生:都記住了。
老師:請複述一遍。
學生一一複述出來,毫釐不爽。
老師(撫摸學生的腦袋,讚賞地):記性真好。有希望,有希望啊!
於是,這次家訪有螃蟹,有鰻魚,有牛、羊肉,喝的七八塊錢一瓶的好酒。
新學期不久,存扣就參加過一次這樣的家訪,是數學老師發起的。主人家是個養雞大戶,人極豪爽,加上兒子爭氣,學習出色,那場酒喝得真是高興啊,直鬧得昏天黑地,八仙桌下面倒下去兩個。存扣頭也喝暈了。“酒王”王校長揚起劍眉來了段“楊子榮打虎上山”,“酒聖”孫主任和了首“臨行喝媽一碗酒”。雖然聲調都不敢恭維(主任唱得像公雞打鳴),卻也演繹得情真意切,大義凜然,臉掙得通紅。回校時,王校長在下一座磚橋時不注意踩空了腳摔了一跤,順勢在地上“哇哇”吐了一通,吐過了腿軟難起,光是指自己的嘴。隨從拿電筒一照,發現兩顆門牙已經不翼而飛,嘴角流血,其狀極令人動憐。王校長身高體胖,誰也弄不動他,最後還是存扣把他揹回了家,弄得一身腌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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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垛》第一章4(2)
這種家訪簡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就是醉翁之意唯在酒。存扣下一次就不肯去了。和存扣很要好的周兵語重心長地對他說:“你不去不好。你不去說明你是反感。你這是孤立自己,入鄉隨俗吧。”這小子任高中部六個班的體育老師(原來那位教高中體育的民辦教師任食堂會計去了),根據家訪所有任課老師都要到場的規則他是次次不空,吃得歡天喜地,沒多長時間竟胖了不少,大有提早發福的趨勢。
存扣說:“這樣的家訪太醜陋了。”周兵恨不得上去蒙他的嘴:“你不要太清高了。學校也不是一塊淨土。生活中過分唯美的人會很痛苦的——我看你壓根兒就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說社會就是這樣,醜陋的東西多哩,但有些醜陋從另一角度看說不定又是“美麗”的,畢竟家訪還是談了些實質性的對學生有幫助的話題嘛。又不是白吃白喝,出發點是好的、健康的、積極的,吃只是捎帶,只是家訪的一種載體。“你看酒桌上多熱情多懇切多喜慶多友愛啊!”他詠歎道,“這難道不是美麗的折射嗎?人啊,要學會適應,學會變通,學會說服自己。”
周兵見存扣不吭聲,以為他被自己的侃侃宏論所點化,所折服,大為自得,又引申了不知從哪本書上看來的句子:“假如生活強姦了你而你又無法掙脫的話,就舒展開你的身體吧——享受強姦!”
“好句子!”存扣突然朗聲大笑,拍了一下週兵的肩膀,邁開大步走了。
這以後,攤到存扣出席家訪,他都去。他與生俱來的酒量——說不定跟身體好也有關係——得到了不斷提升,越來越厲害,居然就有人把花中喝酒的第三把交椅搬給了他,稱他為“酒神”。酒真是種神奇的飲料,推杯換盞間彼此能自然生髮出一種情愫:惺惺相惜,引為知己,甚至兄弟之情。有人說,酒品如人品,看存扣喝酒就曉得他是大朋友,日後前途不可限量。存扣聽這話心裡怪舒坦的,更要多喝兩杯。
但是酒桌上喝得再歡暢,回到宿舍後存扣總是快活不起來,好長時間。他習慣性地閉燈坐在黑暗中,喝水,抽菸,想些無邊無際的東西。常常半夜三更才爬上床,常常衣服都不脫。好在他不容易醉。而周兵卻十次便有九次醉,但沒事,他有人照顧了。開學沒一個月,他就黏上了錢曉霞。兩家相隔二十來裡地,一個是東鮑的,一個是林湖的,雙方家長都同意兩人的關係。有一次,周兵對存扣說,曉霞有個妹妹在東鮑糧站工作,叫彩霞,是鎮江糧校畢業的中專生,要不要介紹一下。存扣手直搖,說有物件的。周兵問在哪兒。存扣一愣,說:“分在鹽城三中,她是鹽城本市人……談不成了……哩。”周兵說:“那肯定是談不成了,平頭百姓想隔地區調動難於上青天——哎,談不成了還叫啥物件啊!我得跟你介紹。彩霞我見過兩回了,不醜!不比她姐姐差!哪天我帶你去看看。彩霞看你這樣帥,準得主動黏上你死不丟!”
存扣正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