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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妮的手。春妮沒防著,嚇了一跳,立馬開心地笑起來:“你看,它舔我手哩。癢癢的,溼溼的,好溫柔哦!”問存扣:“它是公的母的啊?”存扣說看它屁股就知道了。春妮看不到它屁股,就又揪了瓜葉扔到圈裡面去。綿羊轉過身去吃時,她覷緊了一看,報告存扣:“是母的!”話才畢,臉上泛起一片紅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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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第三章2(3)
存扣好像也覺得剛才說得不妥,有些尷尬。便說:“走吧,臊氣味烘烘的。”正說著,那羊尾巴一動,屙出一串黑豆樣的屎來。春妮說“討厭”,蒙著鼻子跟存扣往屋裡走,走不幾步,又拉著存扣說:“我也要看一下豬子。”
就又看豬子。這懶東西剛才捱了一腳,現在倒又臥下來睡了。大肚皮攤在地上,兩排粉紅色的乳頭像一種大衣的雙排扣似的。是頭母豬。見兩人站在外面,眼一睜又合上了,看來它還記得疼哩。春妮兩手攥著存扣膀子,又好奇又害怕地打量著它,“它不理你了哩。”存扣也有些後悔,剛才不應該踹它的。一腳踹下去勁多大呀,又是鼻子,倘人挨這麼一腳保管要暈了。春妮又問:“存扣,你看這豬兒羊的,就一輩子關在這小小的地方生活一輩子?”存扣說是的。“那它不孤獨嗎?多可憐呀!”春妮輕輕地說。“畜生不曉得孤獨。”存扣說,突然也感傷起來。春妮這問題他以前也這麼想過的。畜生真是不怕孤獨嗎?未必,沒有辦法罷了。誰讓它們是弱者呢。他這樣想著,春妮抬起頭問他:“為什麼不把它們放出去自由自在地吃草呢?”存扣剛要笑她“你以為這裡是內蒙古大草原啊”,但跟她眼光一碰就滯住了。春妮一雙眼眸出奇地深沉,如一泓秋水,明澈晶亮,流蘇樣的長睫毛忽顫著,似有淚光閃動,凝視著他。存扣感到心裡有一團東西在迅速熔化,熱乎乎的。“她是多麼善良啊。她有一顆天使的心。”他心裡感動著,迎著她的目光,輕柔地說:“不行啊,外面都是農田。”見她眉頭輕顰,無限失落的樣子,逗她:“我要補償它一下!”從地上撿起兩塊碎瓦瓣往圈裡一丟。那豬應聲而起,動作十分敏捷,把瓦瓣含在嘴裡嚼得“咯嘣咯嘣”的,像嚼炒蠶豆似的,非常香甜的樣子。春妮又驚又喜:“它怎麼還吃這個呀?”存扣說:“吃的。豬肯吃這個自有它的道理,大概瓦里面含有它需要的微量元素吧。它還吃土坷垃哩!”
回到屋裡才坐下來,春妮又說餓了,想吃飯了。這一說不要緊,存扣立刻感到肚子空寡得難受。因為放假了有些興奮,凌晨四點鐘就醒了;又因為暈車,早飯也沒敢吃;到了海安,連肚裡殘留的隔宿晚飯都吐光了,就單喝了一碗稀溜溜的豆腐腦兒直到現在,能不餓嗎,都把肚子餓癟了,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他勸春妮說馬上就有得吃了。春妮說現在離吃晚飯還早哩,咋會“馬上”呢。存扣又倒了一碗蛤蟆烏兒茶灌進肚子裡,喝得肚子裡“咕嚕咕嚕”的,答春妮說:“真的,馬上就有好東西給你吃了。”小腹部感到一墜,說:“我也去小個便。”
存扣說得沒錯,他一泡尿還沒尿完,桂宏就吆喝著進了院門,後面跟著他的父母。他父母親下稻田薅水草去的,褲腳捲到膝蓋,赤腳上還沾著沒洗淨的泥。桂宏手上拎著黃燦燦的一捆饊子,散發著誘人的香氣。肯定是攏路上的饊子店裡買的,油鍋裡現炸的。
存扣和春妮的到來讓桂宏的父母很高興。春妮嘴巧,馬上站起來喊了“伯父”、“伯母”。存扣也跟著喊了人。桂宏的父母還有些拘謹哩,笑眯眯地應了。兩個人都有了五十幾歲的樣子。桂宏媽要老伴趕快去廚房燒火,說把三個伢兒都餓壞了,中飯沒吃正經東西。看來桂宏把路上的事全給他父母說了。桂宏媽把饊子拎到灶房裡去。桂宏從條臺上一個陶罐裡掏出七八個雞蛋送了過去。一會兒,三碗又滿又燙的雞蛋煮饊子就端上了飯桌,每碗上面堆著一勺紅糖,玉白色的豬油像一塊繪圖橡皮似的在迅速熔化。雞蛋煮饊子是農村人招待客人吃晚茶的上品。三人吃得十分香甜。春妮吃得鼻頭上都沁汗了,見存扣看她,就認真地說:“真好吃。”
桂宏說這屋子是老屋,莊南還有新屋,“我們吃過了把東西拿到新屋去,晚上我們就睡在那裡。”進屋的桂宏媽補了一句:“這屋子幾十年了,我們老兩口住這兒。前幾年他爸說宏兒成績不好,怕他考不上,就打了塊屋地豎起了新屋。在我們這裡,沒個新瓦屋別想尋到人的。”“媽——”桂宏臉漲得通紅地叫了一聲,意思是不准他媽說這個。他爸倒又來接上了口,說想不到桂宏後來又考上了,新房子就空在那兒,過年放假的他兄弟倆回來住住。“我們老兩口在這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