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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弄得百分之百的好,完美無缺。他在意自己的形象,甚至在班上說話的口氣和表情都刻意修飾過;做作業的板書工整又細緻,畫分數線甚至玩起了兒時的遊戲——用直尺畫,無謂地浪費了時間和精力;他打上初中起就有了寫日記的習慣,現在他把日記當作文來寫,寫得稍微不盡如人意或是寫錯了字,就要撕掉重寫。一本日記本撕得豁豁拉拉的,都掉頁了,一氣之下扔進了河裡,卻晃晃悠悠沉不下去。他就在岸上撿磚頭瓦瓣硬把它砸了下去,不意又被人看見了,心裡更是沮喪,煩躁得要命。顯然現在他的心理出現了失衡和障礙,但是有哪個能幫他疏解呢。他現在啥人都不願搭理,封閉得很。他痛苦極了。
一天晚自修間,存扣獨自來到操場。偌大的場地上空無一人,純淨的天空懸一輪皎潔的明月,把它清冷溫柔的光輝靜靜地瀉在人間。月光裡徘徊的存扣顯得格外的無助和孤零。他挨著操場邊上一棵老槐樹下仰頭看天,看那輪月亮,久久地凝視,他就想起了另一個月圓之夜和秀平在這操場上的一段對話來了。
“存扣,你高三真準備上文科?”
“嗯哪,——你明知故問呀,你不是曉得我想做作家嗎?”
“那真的報復旦……中文系?”
“當然。”他不假思索地說。他上初中時曾聽人說過復旦大學中文系如何了得,就記在了心裡,就想將來自己也爭取考上這所大學。在顧中,他和秀平講過這個念頭。秀平還常常拿這個來提醒他不要花太多的時間和精力在體育上,因為“咱又不考那勞什子體校”。
“那……我也考復旦。”秀平有些忸怩地說。
“不要。你跟屁蟲喲!”
“你說的呀!你不要我跟的,你記住!”秀平佯裝生氣,俏麗的眼睛瞪他。
“和你說著玩的嘛……嘻嘻。”存扣摸著頭憨笑,“要是真考到一塊才好玩哩……”
兩人同時抬頭看著那月亮,臉上一片憧憬的光輝。
可是今天,還是那輪月亮,照耀的卻是存扣一個人。思昔撫今,悽悽惶惶,眼淚慢慢從存扣眼裡溢位來,他對著那月亮輕輕呼喚:
“秀平,姐,我該怎麼辦呢?”
存扣獨自在月光下空廓的大操場上佇立、徘徊時,遠處的暗影中悄悄站著一個小巧的人兒,注視著他,柔情百轉。她太理解存扣此刻的心情,她默默地在為他流淚。她,就是阿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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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窯》第一章2
阿香好長時間沒撈到和存扣說上話了。秀平在的時候大家高高興興的,作為秀平的“跟屁蟲”,阿香當然經常有機會和存扣湊在一起。秀平去了蘇州後,存扣焦慮得什麼似的,什麼人也不理,哪個敢上去跟他套個近乎,找罵呀。聽到秀平噩耗時已近終考,痛苦得失了常的存扣被哥嫂接回家了,回校參加過考試又立即被他哥哥放船接了回去。等暑假結束後,存扣已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呆呆木木冷冷酷酷的,讓她不敢親近。阿香是個外表單純內心卻有想法的女孩子,事實上她一直在單戀著存扣,儘管她感到這根本是無望的,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愛他。愛一個人是不要理由的。秀平的猝然離世讓她震驚和悲慟,她痛哭了好幾場。她是真心實意的難過。同學近一年,她和秀平已建立起相當深厚的友誼,由於中間夾著個存扣,她與秀平的關係就帶著一種朦朧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裡面,像姐妹,像……真的不好說。她愛慕秀平,她的聰明,她的美麗和果敢自信。雖然秀平只比她大一歲,但她依戀秀平身上那種大姐姐的味兒。和秀平在一起總讓她感到溫暖而安全,這差不多已經是一種姐妹之情了。經過那次演出造成的齟齬,她們的感情卻因此更增進了一層,彼此更加理解和體貼,同吃,同玩,連睡覺有時也要在一起。當然,她還愛偷空子做一回“電燈泡”,這大概就存了能和存扣靠近的私心在裡面了。秀平死後,同宿舍的女生有些害怕,甚至說晚上聽到秀平說話呢,怕她作怪,但阿香卻一個人睡上了秀平的上床。她很坦然,她滿腦子都是秀平的好。
處於悲傷和思念中的存扣悽苦而迷茫,如一隻零落的孤雁。阿香看在眼裡,為他心疼和難受。當她看到存扣總不能從失去秀平的陰霾中解脫出來,以至於影響了學習,變得極其焦躁和失落,她更是憂心如焚。她想這時候只有她有理由站出來,以一個女孩子的細膩和溫情勸他,幫他,幫他重新站起來,像個存扣。因為她是秀平身邊最親近的人呀。但存扣那孤冷得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又讓她心怯,望而卻步。她也陷入了焦躁和彷徨,寢食難安。這時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