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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下子我們好放心。”帶回來一看,他哥哥屋裡屋外一打量,滿面笑容,說比他山裡不知要好到哪去了。保國裡外一簇新,梳個分頭,人精神了不少,看樣子也就三十四五的樣子。可能是多讀了些大書,好衣裳一裝扮竟有點斯文氣象。那小芳紅著臉就點了頭。保國第二天立馬帶小芳上吳窯買衣裳,上下一套籠,買了好幾身;也給舅老爺買了衣裳,香菸,還塞了零花錢,讓他自己買些可心的東西。
《田垛》第二章2
這個暑假,存扣更真切地體會到改革開放的神奇魅力,不僅讓農民的衣食住行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改變了農村的婚姻結構。以前尋人嫁女,大多在十里二十里的圈子裡,伢子要上外婆家,甩開腳丫子就跑;親家往來,行船也頂多小半天工夫。婚姻像一張網,把周遭的村莊都聯絡起來,真是“骨頭連著筋”。如果掰著手指頭彎彎繞繞算過去,哪村哪莊都有自家的親戚。可現在不同了,因為農村子女可以考大學,不少分到外縣外省,有的就和當地人聯了姻。現在富民政策好,鄉下人已越來越不滿足在幾畝田裡刨食了,膽大的紛紛往外走,特別是年輕人更是敢闖,出去打工做生意找活錢,有些靈通的丫頭就嫁給了可心的外地人,出息的小子也把外地姑娘往家帶。國香帶回的兩批貴州女子,使顧莊的外地“蠻媳婦”更多了。聽到這些水靈的“蠻媳婦”蠻聲侉氣地說笑,看到她們從很遠地方的家裡人趕過來走親戚,顧莊人就很自豪,認為他們莊子畢竟是風水寶地,梧桐樹上落滿了天南海北的金鳳凰,對這些外地媳婦和遠方客人相當的客氣,充分顯示了大莊子人的寬厚風範。存扣同樣有這種心理,顧莊的外地媳婦多,他也歡喜。
現在莊上有個奇怪的現象,每年春節一過,等不及過了正月十五“元宵節”,就有一撥一撥的年輕人挎著包揹著行李出去了,逢年過節才又一撥撥地回來,穿著外面的時新衣裳,像海外僑胞衣錦還鄉,神氣活現的。不消說,再走的時候,他們屁股後面保管又跟上一兩個丫頭小子,下一次回來的時候便有了同樣的神氣。東連七月裡把他的淮陰小物件帶回來了,那姑娘樸實又大方,身體發育得很成熟,穿著短袖T恤,兩個大奶子飽實實地鼓得老高,有促狹的傢伙戲稱“人沒到奶子就到了”,也有人說準是東連天天拿手去摸,摸大了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姑娘叫小琴。東連帶小琴到存扣這裡玩,小琴見到存扣卻有點不好意思,偷著問東連“他真是你的同學啊”。存扣見了小琴也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咋的。東連在外面刻章刻得好,據說一個月弄過上千的,他戲謔地對存扣說:“存扣呀,你這是要上學的,要不憑你這樣子到外面準是賺大錢的人,什麼好丫頭弄不到?你看,我小琴一看到你就不作主了。”小琴聽了馬上用手狠狠擰了他一把,臉上嫣紅一片。
存扣被他說得不自在,但心裡有個地方也不由一動。他嗔了東連一句:“瞧你瞎說的,一張嘴越來越貧了!”
存扣心想,這世界真奇妙,許多不如自己的人走出去了居然都混得有聲有色的,一個個很有奔頭,透過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原來想都不敢想的東西。這真是得益於這個時代。只要你敢想,敢幹,勇於投入外面的世界,連不健全的人都能找到理想的支點,揚眉吐氣地活著。原來十七隊的癱子巧三,跟他一般大,打小就在地上爬來爬去,像個泥狗子,稍微大些撐著一張獨凳兒“走路”,小學讀到三年級就不上了,閒在家裡看雞吆狗,等於一個廢人。哪曉得他還敢跟著人下江南,在無錫、鎮江、常州邊流浪邊刻章。十個殘疾九個巧,雖說沒上幾年學,但漢字就那幾個筆畫,只要人家把名字寫出來,不管認得認不得,他都能刻得很漂亮,加上人家可憐他是個癱子,很多人都照顧他的生意,他就在外面弄得發了財。去年春節前,存扣在北大圩遇到他和一撥人下了輪船回家,巧三撐著鋥亮的高階鋁合金雙柺走在當中,上身穿件嶄新的夾克衫,下面是筆挺的西褲,腳上是三接頭的黑皮鞋。夾克衫敞開,胸前飄著一根鮮紅的領帶,頭髮還燙成“爆炸式”。他臉上沒有一點兒殘疾人慣有的猥瑣神色,相反非常的自信,目光堅定。巧三給了存扣一種強烈的震撼。他想,一個癱子都能拼得如此有尊嚴,何況我這四肢健全的人?一種豪情從他心裡升起,他迎著撲面的寒風心裡發誓:一定要珍惜自己,努力成為莊上最優秀的人。
暑假間,關於莊上人出外打工的趣事存扣聽了很多。他哥哥講了本隊的朱學華在江南一家窯廠上挑磚的事。朱學華生下來渾身就是白的,面板白,頭髮白,眉毛白,眼珠子是藍色的,像個白色人種。這種人在月紅嫂嫂的孃家李莊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