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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旬,存扣目睹了機工保國的娶親,心裡很是為他快慰。三十九歲才明媒正娶地結上婚,新娘子是幾千裡外的貴州山裡人,還是個才二十歲的黃花閨女哩,真是把保國睡著了笑醒了。新娘子生得苗條,一雙毛狸眼,忽閃忽閃的,還孩子氣哩。聽說自小在家鄉的雲霧山裡放牛,那裡的太陽沒有這裡狠,水色好得不得了,瓜子臉嫩嫩白白的。一些鬧糖鬧煙吃喜酒的漢子看了眼饞,就有人說:“難怪保國等了這麼多年不尋婆娘,他是在等‘七仙女’哩!”
保國家的房子早就翻建過了,七架樑,青磚小瓦,箍的大院子。堂屋裡擺四桌酒席,廂房裡兩桌,還有四桌擺在鄰居家裡,一起十桌,正好“十分圓滿”。晚宴上,保國穿一身簇新的“的確良”,領著新娘子各桌兜圈兒敬酒,滿臉喜氣,鼻頭喝得紅彤彤的。有人逗他:“喝醉了就弄逑不動了!”他真的喝多了,胸脯拍得“嘣嘣”響:“逑得動,我勁大哩!”旁邊桌上的大嫂嬸子看鬧出葷來了,就示意新娘子,要她不要保國多喝。新娘子卻聽不大懂興化話,以為是要她替保國喝。她連喝十幾杯,臉上粉朵花色的,笑眯眯的,一點兒事沒有。滿屋人驚成一片:“不愧是從出茅臺的地方來的,硬是能喝!”
“喝水似的!”
“乖乖,這女伢子了不得,正好兩個都能喝,這下喝到一起來了。”
有人喊道:“不能叫新娘子喝了,兩個都醉了怎麼弄啊!——只能醉一個。”
一屋人鬨然大笑起來,大家都顧了插科打諢,筷子都不大動了。不是大集體那會兒了,上了酒席就光顧吃,一掃光。現在人對吃已不那麼上心了,更多是圖個喜慶熱鬧。新娘子的哥哥終於站起來,輕聲和妹妹說了幾句“蠻話”。妹妹有些羞了,擰著小腰鑽進了洞房。關上門又把頭探出來,朝保國招手。保國馬上朝大家作了一圈揖,“得罪得罪,大家吃好喝好!”踉蹌著撲進房門中去。
“急什事!”
“黑天長哩!”
“難怪,人家憋了多少年了,別飽漢不知餓漢飢了。”
“這下逮住了——今晚不曉得要逑幾夥(次)哩!”
反正仗著女方的哥哥聽不懂,由著性兒胡說。
保國的婆娘是他舅舅李國香帶回來的。顧莊是個大莊子,歷來食風盛,很講究吃的品位檔次。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至親好友上門,用牛肉最客氣。紅白喜事更是要用牛肉,否則便寒磣。國香殺牛六七年了,賺了不少錢,但近年來本地和周邊的牛越來越不好買了,原因是大集體生產隊留下來的牛越來越少,個人養又不划算,現在用機器的多,只好到外地販。湖南、湖北、貴州都去,調卡車往家運。那邊山區比江蘇這邊落後多了,缺少機械化,養牛的人家多。
國香經常跑貴州,那些山區人都尊稱他叫“李老闆”。李老闆收牛價格公道,人又和氣,在當地人緣呱呱叫,結識了不少朋友。據說還有幾個女子跟他相好哩。一次,在酒桌上有個朋友說:“你們江蘇富,不似我們這山裡,窮苦。”他用筷子指著山坡下那些赤腳放牛的女子,“你看這些娃娃,從小就放牛,連個學也上不起。”國香信口說:“嫌苦找幾個合年齡的跟我回江蘇做媳婦,保準吃好穿好。”雖然是酒話,但那朋友當了真,在外面放出風來。還真有女伢子願意的,一下子來了七八個。
國香說:“我先帶兩三個回去,人多了車上難蹲。人家不說我販牛,說我販人了。”就先選了三個,其中一個臨走時又捨不得她的寡婦媽媽。她媽媽抹著淚求她跟著李老闆走,說嫁到江蘇就等於脫了苦胎了。女伢子就是難捨難分。村裡有個人說:“得了,李老闆,你行行好,把她媽也捎上吧,看那邊有沒得相合的人家。如果不行,你下次來貴州再帶她回來,好歹陪她女兒幾日。”國香允了。四個人帶到顧莊後,哪曉得都不夠分,恨不得動搶。那個寡婦媽媽被一個看網的老光棍領走了,據說非常恩愛。老光棍什麼好的都省把女人吃,沒幾天女人就挑著魚簍上街賣魚了,人養得比來時俊了不少哩。
國香跟每戶人家收一千元彩禮錢帶到貴州給人家父母。第二次又帶了四個,沒回來時,國香就瞅準了一個叫小芳的俊俏姑娘,跟她家長說要介經給自己的外甥,說他外甥雖然歲數大些,但絕對一表人才,家裡高堂大屋,在外打水斫田,在家碾米打粉,是個賺錢手,嫁過去一世享福。小芳父母說:“人大些不打緊,果真人好有手藝,家裡殷實,我們同意。但口說無憑,這千山萬水的我們去不得,讓他哥哥陪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