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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六本,厚得像小說書。九個月工夫你就要全背出來!”
存扣心裡同意劉桂海的說法。從高三九月份開學到第二年五月份預考正好是九個月。初一到高二史地課從來是當副科來對待的,有些學校片面追求中考升學率,初中史地都不開課,讓學生自己當閒書看,要考試了老師出幾條提綱讓你背背,背上了就是九十幾、一百分,有幾個學生熟悉並記住課本內容的?高三分科,這兩門課從頭教起,等於突擊重學。上文科的很多是高中理化學不好的學生的趨利避害之舉,常常是班上的“差生”。但因為時間緊,課程量大,往往史地兩門課才講完也來不及複習消化就迎來了預考,天資較差的學生是無法透過的。倒不如上理科的熟門熟路反而討巧了。歷年來,完中高考都是理科學生考取的多。文科班向來有“二傳手”之稱,即應屆生考不上,復讀後才取了,為下一屆作“貢獻”。雖然如此,學校兩個高三班文理科的學生數量總是相當的。
《田垛》第一章5(2)
“慢慢背吧……我也想上文科哩。”下面李秋生甕聲甕氣地說,“倒不是我理化學不進去,我就是喜歡歷史地理……有意思哩。”
“興趣是成功的一半,喜歡是最重要的——喜歡學才能學得好。”存扣贊同他。
存扣慶幸自己出生在大莊子上,從小受到了較全面的教育。看來相比這些同學,自己的綜合素質要強些,知識面更廣些。
但即使綜合素質差的學生分到文科班,還不照樣有人考取大學的?他就有些耿耿於懷:現在的教育全看分數,唯分是舉,一紙試卷定終身,個人的包括德美體勞諸方面的綜合素質是不重要的。只要會死記硬背,豁出命來多做作業,就有可能考取大學。國家錄取了這些急功近利整出來的學生就真能成為社會的棟樑嗎?
他想起莊上前幾年死掉的顧海金,那時是全鄉學生中勤奮刻苦的典型,真的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除了會做作業解習題,別的都不懂,也沒得興趣。他用功用得把身體都搞壞了,戴的近視眼映象酒瓶底。勞動課根本不上,事實上他瘦弱得一盆水都端不動;也不上體育課,操場一圈跑不下來就臉色煞白,喘不過氣來。他考中專的那天是父親揹著上考場的,人已疲憊得走不動路了——鼻孔裡還塞著個咽鼻血的棉花球兒——那幕情景讓許多老師和群眾都感動得流淚,沒人不說這伢子有出息的,學習學得這個樣子,“懂事啊,有前途啊!”他如願以償地考上了。可上學不到兩個月就寫信回來,把訂了八年的娃娃親退了,嫌人家配不上他了,他國家戶口了嘛。就這德性!畢業後,分回顧莊中學做化學老師,為國家教育事業作貢獻不到一學期,就被查出了染上黃疸性肝炎,到縣裡醫院住院。公家在他身上花了若干錢也不見好。他在上中專時談的女朋友也對他疏淡了。他受不住,爬到醫院的樓頂上跳了下來。他死了倒也拉倒了,父親受不住,活生生地恨死了;媽媽得了間歇性精神病,發起來就到學校找他……
但眼下的現實就是這樣。你知識面再廣,你特長再多,你氣質再好,你品德再高潔,你考不上,你就只能是農民。許多自小就萌生的理想和抱負在那個“黑色七月”裡頃刻間化為雲煙。你將會讓人瞧不起,讓人訕笑,連包括你的家人都不能倖免,連你自小訂的娃娃親都保不住。就因為你上了這麼多年學,你沒有考上,你文不像秀才武不像兵,成了生活的“半吊子”……
《田垛》第一章6
這天上午放學後,李金祥邀存扣一起上他家吃中飯。存扣猶豫了一下,看他臉上極誠懇,就半推半就地去了。他沒有上同學家吃飯的經驗,想到要和素不相識的大人坐一張桌子吃飯,心裡不免有點小緊張,又有些激動。
走過老街,七繞八拐走了好幾條長長短短的巷子,又過了一座很長的水泥大橋——幾乎已到鎮外了,終於來到一戶人家的舊門頭子前。推開門,一條大黑狗撒著歡兒向李金祥撲來,把七八隻母雞驚得翅膀撲扇著亂跑。黑狗又繞著存扣嗅來嗅去,存扣有些害怕。李金祥喝了它一聲,黑狗便見風使舵地向存扣搖起了尾巴。
存扣跟李金祥走進堂屋。一個面目慈善的長者正坐在一把舊藤椅上吃水煙,一個老大媽在地上鍘豬草。存扣有些詫異,想不到李金祥的父母這麼老了。後來才知道,李金祥的大哥已經三十四歲了,大孩子都上五年級了呢。
存扣看靠西牆的大桌上放著好幾碗菜。桌中間有一碗他最喜歡吃的糯米酒釀,盛得帶尖兒。心想,李金祥家生活還不錯呀,中飯吃這麼好。李金祥對他父親介紹存扣說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