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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噘著,嗔怪她表姐,旋即轉過頭笑呵呵地對存扣說:“我表姐叫周立珍,是吳窯棉加廠的團支部書記哩。來事哩。”
周立珍說:“勝利劇場今晚有音樂會,揚州歌舞團的,大家一起去看吧,在下面(農村)可不容易看到。”存扣說行啊,拉站在旁邊的保連一起走,保連囁嚅道:“我……我去不大方便吧。”奇怪,今天多了個周立珍他倒老實起來了,昨天阿香一個人來他可是有說有笑的。
“有什麼不方便的,一起去吧。”周立珍熱情地對保連說,“他倆坐一塊,你坐在我旁邊就是了。”
保連臉都紅了。
音樂會結束時,存扣牽著阿香的手隨著人流往外走,護著她,怕被人踩著,一直走到大門外面才撒了手。
四個人站在劇場外面一時倒不知道下面到哪兒去。保連說:“我先回校了,存扣你陪阿香和立珍再玩下子。”朝大家笑笑,擺擺手,幾步走進巷子裡,不見了。
“存扣,我要和你單獨說幾句話。”立珍表情鄭重地說。存扣跟她走到馬路對面一棵法國梧桐下,兩人站定了。
“存扣,明天早上我們就回去了,有幾句話想跟你說掉,也不怕你見外。”
“沒事,你說。立珍姐。”存扣心裡有些忐忑。
“這兩年你雖然離開吳窯,阿香還是時時刻刻把你放在心上。參加工作後,她和我睡在一起,談你談得是最多。所有的前因後果我都知道了。你當時離開阿香轉學也是對的,這丫頭太纏人。她是因為喜歡你。雖然她也曉得你們之間不可能,但心裡就是隻有你一個人,存扣長存扣短的,我聽了心裡都難過。她是個天真的姑娘,單純得要命。這丫頭真是可憐。”
立珍緩口氣,繼續說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女子哩,一旦真正喜歡上哪個就很難捨得掉,九條牛都拉不迴心。當然人家不愛也沒有辦法,硬貼上去沒得意思,可心裡終究惶,一輩子都有個懊悔。女子就是這樣呆哩。像我倒幸運,初三時就跟他好了,高中畢業我沒考得上,直接進了廠,而他考上了鹽城商校,也沒跟我斷,書來信往的,寒暑假還到我家玩玩,兩年後出來分到我們廠裡,現在……你都知道了。可以說是有始有終圓圓滿滿了。而你們不同,上來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她愛你不愛……可是我現在看,我這表妹各方面還蠻突出的,要人品有人品,脾性也好,不要說在我們廠裡了,整個吳窯鎮找出她這樣的恐怕也沒幾個。現在藥廠領導蠻中意她的,將來一轉正什麼都好了。藥廠裡分來的中專生、大學生不少,想跟她搭訕的有哩。”
一陣風吹來,有片黃葉落在她的前胸。她輕輕地把它拎掉了,縮了縮脖子,把手拿到嘴上呵呵氣。“存扣,聽到這裡你可能也有數了,我是想撮合你們呢。你就是考上了找城裡姑娘也是工作過日子,我看還不如找我們本鄉本土的來得更合適。阿香有工作,也不比城裡女子土氣呀,能唱會跳的,人又活潑,你看……我不硬勸你,只是要你認真考慮考慮,你看呢?”她看存扣低著頭沉思的樣子,又帶著些歉意地說:“其實你還是中學生,我這樣做紅娘可能不合時宜了,但阿香是我嫡親的表妹,我又難得逮到一個見到你的機會,就……”
存扣抬起頭來,說:“立珍姐,你說的我有數,你是好心。”扭轉頭朝劇院那兒看去。穿著齊整的阿香在霓虹光影下亭亭玉立,楚楚動人。她在假裝看海報哩。
“我剛才看你牽著阿香手出來,就像哥哥呵護著小妹妹似的,我眼睛都熱了,心裡真是感動:多好的兩個人哪。好了,我不說了,你和阿香再走走?都還沒說上話呢!”
“那你……”存扣猶豫地問。
“我先回去。從這兒走路十分鐘就到了。——不要緊,路上人多呢!你玩過了送阿香回來就是了。”
存扣走到阿香身後,看她側頭斜腦地研究海報的樣子,突然感到有些不自在起來。阿香卻突然轉過頭。“表姐呢?”她問。“她先回化肥廠了。我們……再走走?”阿香抿著嘴,羞怯的眼裡滿是喜悅的光,衝他使勁地點了點頭。
兩人就在附近的街巷裡瞎轉。從勝利劇場走到新華影劇院,到八字橋,四牌樓,東嶽廟,再到老監獄,縣政府。走到哪裡存扣就說這是啥地方,阿香“嗯”、“噢”地答著,再無多言,聲音溫柔而乖巧,一點兒也不像昨天兩人一起有說有笑的樣兒,弄得存扣倒不大好意思介紹了,有點訥訥的,侷促得心裡發慌。就這樣悶悶地並排慢慢走,其實是各懷心思,有好多話要說的,可又不曉得從哪開始,又不好意思先扯話頭。真是好難過呀。出了一條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