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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校門的路上,存扣在前面走得很快。阿香故意落後幾步跟著,她悟出存扣大概是怕師生看到了引起誤會。出了校門,存扣繼續向南走了一段距離才慢了下來,等著阿香。天暗下來了,遠近各種燈光次第亮了起來,城市因而變得美麗多情。這條市郊的簡易馬路沒有路燈,白天車馬喧騰,塵土飛揚,此刻,兩邊高樓上撒下的燈光和店鋪閃爍的霓虹燈卻把它點染得富有情調。夜是多麼好,它像藍色的海水一樣漫過來,淹沒了白天的喧囂和醜陋,把人心裡的浮躁也沉澱了下來。路上的行人大抵都是往家走的,忙碌一天終於要回到那個亮著燈散發著飯香和親情的溫馨的地方。夜幕降臨,燈光亮起,無論是繁華的城市還是僻遠的鄉村,都是最讓人感動最抒情的時分,最能體味人間的美好滋味。存扣和阿香並肩走著,走得很慢。兩年前他倆才十七歲,恰同學少年,曾多少次這樣走在鄉村的阡陌上。如今兩年過去了,在他們身上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又一起走在了城市的夜色和燈影裡。他倆默默無語,心裡翻騰著萬千說不出的情愫,反而不知從哪裡說起!
存扣終於先開腔了。他立住腳,轉過身子問阿香:“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呢?我還以為要到……”
“是呀,是夠快的。本來起碼還有半個月才來,表姐的組合傢俱還沒上漆,東西買回去也不好擺……是我來不及了。接到你的信,恨不得第二天就要請假過來。纏磨了兩個晚上,表姐才答應我提早來了。”
存扣微笑著聽她說話。阿香還是那樣巧嘴兒,會說。只是語氣和表情比以前沉穩得多。存扣感到了兩年後的阿香身上有種清新脫俗的美,和他在吳中時的樣子有所不同,是一種大人氣。白色滑雪衫很合身地穿在身上,使她像一朵純潔的白蓮,流淌著若有若無的暗香。她的圓臉兒變長了些,劉海下的額頭光亮飽滿,眼睛明亮而深邃。存扣心裡想,原來那般活潑任性的阿香,現在變得如此沉靜,內斂,大概不只是年長兩年的原因……他有些愧怍:“你這麼念著我……”
阿香笑了,“我不念你念誰呢,你是我哥哥!”她問,“怎麼,感到突然?”
“豈止突然,簡直又驚又喜。”
“當真?”
“真的。看到你的時候我頭‘轟’地一響,腿都打軟了。”
“看到鬼了。”阿香說,“你怕望見我。”
“不不不,我是高興得沒主張——像看到仙女哪!”存扣看阿香將他一軍,忙不迭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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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橋》第二章4(2)
“逗你哩,死相!”阿香“撲哧”一笑,“你是誇我還是埋汰我呀?”
這一笑,存扣看到了她當年的樣子。他高興地說:“絕對是誇你。你變化太大,我真不敢認你——真是女大十八變。”
“人家都十九了。”阿香說,認真看存扣的臉,“哥哥,你變化也不小呢。瞧你,鬍子也不刮。”
“懶得刮。越刮越長。”
“不刮也不錯,更像個男子漢。”
遠處傳來學校裡上晚自修的電鈴聲。阿香對存扣說:“你快去上晚自修吧。哥哥,要說的東西太多了,明天我們好好地說,啊?”存扣說:“把你送到前面的路口,這條路太暗了。”
到了十字路口,阿香朝“水鄉旅社”門口一揚手,馬上有一輛人力三輪車騎過來,“嘎”地停在兩人面前。車伕得了生意,很熱情地招呼他們上車。存扣說:“就她一個人。送她到南門化肥廠宿舍。”車伕道一聲:“好嘞!”拉響串鈴兒,“叮叮噹噹”往西邊騎去。風中傳來阿香的聲音:“哥哥,回去吧!”
存扣望著那輛載著阿香的三輪車淹沒在遠處的車流燈影裡,有些悵然若失。他的心裡現在一下子又被阿香填滿了,只不過一點兒也不像以前嫌她煩了。
阿香這次到興化會給他帶來什麼呢?存扣在回校的路上這樣想到。他的心裡有些緊張和不安,更多的是激動,是興奮,還有莫名其妙的某種期盼。
《石橋》第二章5(1)
第二天晚上六點鐘的樣子,阿香和表姐一塊來到了學校。表姐個子比阿香稍微高些,人長得清秀,也扎個馬尾巴,穿著似乎還比阿香樸素一點兒,有種大姐姐風度。她對存扣說:“你就是存扣呀,常聽阿香說起你。”“說我什麼呀……”存扣聽她這麼說不由有點心虛。“說你好啊。長得英俊高大,懂得體貼人,反正塊塊好。今天總算看到了,確實是不錯嘛。”表姐展顏一笑,利落地說。存扣以為阿香是說怨恨他的話,這下放了心。
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