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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致珩足足晾了那日松七日之久,等到長安城中的傳言愈演愈烈時,才在一個傍晚派了太監過來,以私禮請那日松入宮一見,見面的地點依然是東宮裡的小花園,表明這只是一場老友相見,並不涉及其他。
那日松知道他的意思,沒有穿鐵勒禮服,反而隨便著了身淡青色的雲紋直裾,手搖一柄摺扇,在暮色四合的時候,猶如古之名士會老友之約,翩翩而來。
秦致珩獨自在水亭內溫酒,他也沒有穿龍袍,而是一身墨綠的圓領袍,頭髮隨意挽了個結,用一根青玉簪簪住,足上竟然蹬了一雙木屐,閒閒地臨水而坐。
那日松揮退了帶路的內侍,獨自走了過去,與他玩笑道:“你今日興致很好。”
秦致珩看了他一眼,對他舉杯:“竹葉青。”
那日松皺了皺眉:“我似乎告訴過你,我並不愛喝這種性子綿軟的酒。”
“我知道,”秦致珩迴風流雪地微笑:“我愛喝。”
那日松無奈地搖搖頭,坐到他對面去,自己為自己斟酒,用手指婆娑著漆器上飛朱雀雲紋的外壁,左顧右盼了一下:“九殿下怎麼沒在?”
“她去見昭平侯了,”秦致珩道:“先帝孝期未過,雖然頒了旨,但婚事還是要推後。”
那日鬆手指一頓,道:“當著我的面說這些話,你也真說得出口。”
秦致珩噙著笑意看他,手臂架在木欄上,將酒杯送到唇邊啜飲:“昭平侯即將要回到北方邊境去了,我覺得,你或許不會很願意和一個被橫刀奪愛的男人做鄰居,尤其是這個男人還手握重兵,並且有私自開戰的前科。”
那日松嘆了口氣:“你我之間,怎麼可能不言公事。”
秦致珩道:“我不願意與你在朝堂之上正裝以對,用兩個國君的姿態唇槍舌戰,更何況,我們之間除了公事……還有別的什麼可以談嗎?”
那日松道:“或許你可以給我講講你登基的過程,我離開長安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
秦致珩笑了一下:“你願意給我講你收服草原的過程嗎?”
那日松一曬,對他舉起杯來:“喝。”
秦致珩笑眯眯地不說話,將杯子伸過去,和他碰了一下:“我敬你。”
那日松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道:“我願意帶領整個草原向你稱臣,每年繳納歲貢,接受你的封賞,將鐵勒變成大央的屬國。”
秦致珩點了點頭:“條件呢?”
那日松伸出一根手指:“開放馬市。”
秦致珩沒有說話,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那日松伸出第二根手指:“你的兒子,大央未來的國君,必須要娶我的女兒為正宮,誕下具有兩族血統的新帝。”
秦致珩依然沒有說話。
那日松伸出第三根手指:“你要冊封我為整個草原的王,不僅僅是鐵勒一國之主。”
秦致珩“嗯”了一聲:“還有嗎?”
那日松道:“大央與鐵勒永為兄弟之國,只要一日中原是秦氏皇族的天下,草原是孛兒只斤的天下,就一日不動武。”
秦致珩道:“這一條可以。”
那日松笑了起來:“只有這一條?”
“你漫天要價,我難道還不能坐地還錢?”秦致珩將空杯子放回到桌案上,又伸手去執壺給自己斟酒:“我說的都是大央的底線,沒有任何爭執讓步的可能,你好好考慮一下,如果談不攏,我想昭平侯並不介意與你兵戎相見。”
那日松道:“只怕九公主會介意。”
秦致珩頓了一下,才慢慢道:“九娘一向很會以大局為重。”
那日松道:“所以你的底線是什麼?”
秦致珩也伸出一根手指:“只能通貢互市,絕不可以馬市。”
那日松原本也沒覺得秦致珩會接受馬市的提議,他的目的就在封貢互市上,此刻聽他這麼說,當即便乾脆地一點頭:“可以。”
秦致珩伸出第二根手指:“我很願意納娜仁託婭的後代入宮,想必我的兒子也會對美如朝霞的草原公主感興趣。”
那日松皺了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秦致珩道:“鐵勒可以在大央皇帝登基的時候,送公主入宮冊封嬪妃,誕下具有兩國血統的皇子。”
那日松道:“草原上的明珠只能做正宮,絕不可以委身為妾。”
秦致珩一聳肩,攤開手看他:“我們不要草原明珠,你隨意送一個女孩兒入宮就行了,甚至不一定是你的女兒或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