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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自己高這麼多,感覺太奇怪了。
傑弗裡那雙靈活得難以置信的爪子替他整理斗篷,鬆鬆地披在他身上。斗篷內層的布料很軟和,沉甸甸的。和平常衣服不同,無線電大氅把震膜都遮住了。男孩一邊做事,嘴裡還盡力解釋:“看見這個嗎?”他拉起斗篷一角,“這個套在頭上。裡面是'什麼什麼',使聲音變成無線電波。”
男孩想替他套上頭罩,剜刀殘體掙開了:“不。戴上這些套子我沒法思想。”這樣一來,只有站著不動,所有成員頭頂著頭,剜刀殘體才能保持清醒意識。共生體中較弱的幾個元件已經產生了與群體的隔離感,開始恐慌起來。哼,泰娜瑟克特的良心,讓她嚐嚐這個滋味吧。
“哦,對不起。”傑弗裡扭頭對阿姆迪說了幾句,好像在說什麼過去的設計。
阿姆迪剛才在三十呎外,幾隻腦袋湊在一起,這是在皺眉頭。要求被拒絕後他本來很生氣,可孤零零一個人待著,跟兩腿人分開,他又覺得很不安。但隨著準備工作的進行,他慢慢又不生氣了,所有眼睛都睜得大大的,緊張興奮,迫不及待。剜刀殘體心裡一陣溫暖,這是對那個幼崽組合的關愛。這種感受來去如風,一閃即逝,快得幾乎注意不到。
斗篷把剜刀殘體的思想聲大半捂住了,阿姆迪借這個機會擠到近處。“傑弗裡說也許我們不應該修改設計,用無線電傳遞思想。”他說,“但這種新設計比過去的好得多,我知道!還有,”他使了個被人一眼看穿的鬼點子,“我看還是我來試驗比較便當。”
“不行,阿姆迪,你不能去。”鐵先生的聲音充滿關切,只有剜刀殘體發現了他一兩隻成員嘴角的冷笑。
“唉,那好吧。”幼崽又爬近一點兒,“泰娜瑟克特大人,別害怕。我們把無線電斗篷在太陽下曬了好長時間,電已經充滿了。只要把所有束帶收緊,包括脖子上的束帶,就能啟動機器。”
“同時收緊全部束帶?”
阿姆迪躊躇了一下:“這麼做可能效果最好。不然電波速率就不匹配了——”他對兩腿人說了句什麼。
傑弗裡湊過來:“這條束帶這樣拉,這條朝這兒拉。”他指著負責收緊頭罩的那幾條束帶,“最後用嘴拉緊這幾條。”
“拉得越用力,無線電的聲音就越大。”阿姆迪補充道。
“好的。”剜刀殘體將自己的成員體收得更攏一點,抖抖身體,讓斗篷更合身些,收緊腹帶肩帶。簡直什麼都聽不到了。斗篷緊緊蒙在震膜上,扣得嚴絲合縫,像量身定製的一樣。他審視著自己,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自我意識已經所剩無幾了。斗篷樣子倒是漂亮,黑色的底子,襯著金銀相間的暗紋,正是剔割分子的標識。真是件漂亮的刑具,落到自己頭上,報應啊。這般報應不爽,連鐵先生都想像不到。他有這份想像力嗎?
剜刀殘體叼起頭罩束帶,一拉。
二十多年前,泰娜瑟克特還是幾隻剛出生不久的幼崽,她最喜歡和自己的父母共生體出門遠足,去基切裡湖畔綠草如茵的丘陵。這還是她從父母共生體中裂變脫離之前的事。當時的她還沒有在孤獨驅使下遠赴共和國首都,去尋求所謂生命的“意義”。基切裡湖畔並不全是海灘和小丘。再往南去便是峭壁叢生,急流在山間沖刷激盪。有時,特別是和父母吵架之後,泰娜瑟克特會故意沿著壁立的峭壁間的溪流溯游而上。這是自我懲罰,也是對父母的懲罰:有些地方,兩岸水霧掩映下的峭壁光滑得像玻璃一樣,完全不能吸收聲音。無論什麼聲音都被反射回來,迴音的調子之高,都快趕上思想的頻率了。這種感覺就像身邊有無數個她的複製品,複製品身邊又有更多的複製品,所有人都以一個聲音思想,交織成無比混亂的一團混沌。
沒有加襯墊的石牆常常會遇到迴音這種麻煩事,特別是形狀和位置不對時,迴音就更大了。但沒有什麼石牆比得上峭壁。後者算得上是最佳反射器,是採石工人的噩夢。有些地方的峭壁甚至能發出和思想的調門相當的迴音……比如基切裡地區。在這裡,泰娜瑟克特無法從四面迴音中辨出自己的思想聲,無論什麼聲音都和頻率正好和它相混的迴音混淆在一起。泰娜瑟克特最初承受不住這種痛苦,只能落荒而逃。但她一次次強迫自己忍受四面八方的巨響,終於能夠在迴音的喧囂中找出一條窄縫,漸漸練就在最惡劣的混響之中保持神智的本事。
阿姆迪傑弗裡的無線電斗篷就有些類似於基切裡的峭壁。也許這種噪音可以將我從剜刀手中拯救出來。泰娜瑟克特逐漸恢復了神志,但思想聲仍舊很不清晰。從啟動無線電以來已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