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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便已成型,此後也有些變異分支,或者向外發展,或者滅絕。剩下的仍舊駕著他們年代久遠的小車,外形與機器介面始終不變,歷史長達十億年之久。但藍莢和綠莖同時也是生意人,很多特點跟範·紐文在爬行界認識的生意人相去不遠。範雖然還是那副趾高氣揚的派頭,跟人交往起來卻友好多了。也許那顆榆木腦袋到底被飛躍界鎮住了。要說喝酒閒聊,他再也找不到比眼前這兩位更合適的夥伴。樹族有個特點,喜歡無窮無盡地訴說往事,任何往事都是緬懷的物件。交代完他們的重大資訊之後,兩個車行樹興致勃勃地講起他們在飛躍界的生活經歷來,耐心解釋那個蠻子想知道的一切,不厭其煩。那幾個大嘴尖牙的承包商再也沒露面。
拉芙娜有了點醉意,靜坐一旁,看著三人嘮嘮叨叨。她不禁暗笑,自己現在反倒成了外人,一個沒有任何經歷可談的外人。藍莢和綠莖越說越來勁,他們說的故事,有些連她聽了都覺得匪夷所思。拉芙娜有一套理論(當然還沒有被普遍接受),不管哪一族的生物,只要有共同話題,其他的全都無關緊要。就說眼前這三位吧,兩個很容易被誤認為裝在動力小車上的盆栽樹,第三個雖說是人,可一點兒也不像她這輩子認識的其他任何人類。交流起來還要藉助語音合成器,兩個車行樹聲音刺耳,吱吱嘎嘎難聽死了。可是 ……只要聽上幾分鐘,他們的個性便浮現在她腦海裡,比她的許多同學有意思得多。要說有什麼不同,異類,也異不到哪兒去。兩株車行樹是一對兒。以前她總覺得這種關係在樹族中算不上什麼特別,一般來說,樹族的性夥伴跟好鄰居一樣,沒什麼大不了。但這兩株車行樹之間的感情卻很深,綠莖尤其顯得愛嬌。她(他?)很害羞,性子卻挺倔,非常誠實,到了影響做買賣的地步。幸好藍莢彌補了她這方面的缺陷,他(她?)口齒伶俐,說起話來滔滔不絕,簡直能靠一張利嘴說得別人聽憑他擺佈。但拉芙娜覺得,在他的外表做派之下是一個患了點強迫症的人,對自己的種種小手腕其實並不自在,每當綠莖阻止他使出小手腕時,他總是感激不盡。
還有範·紐文,他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他的內心深處,你覺得有個什麼樣的人?奇怪呀,看不透。下午那個傲慢自大的笨蛋晚上已經不大見得到了,也許只是一層偽裝,掩飾他的不安全感?這個人在一個男性主導一切的社會中長大,飛躍界裡的幾乎所有種族都源自女性社會,與範·紐文的成長背景正好相反。也許傲慢的外表下是個善良的好人?可他把那個大嘴巴瞪趴下的表情又是怎麼來的?還有他逗引車行樹說個不停的手法?拉芙娜驀地想到,也許讀了一輩子浪漫冒險小說以後,終於遇上了自己的英雄?
離開漫遊酒吧時,已經過了凌晨兩點半,再有不到五小時,太陽便會從弧形天際冉冉升起。兩株車行樹送他們出門。為了滿足拉芙娜,藍莢轉用薩姆諾什克語說起他最近一次去斯堅德拉凱的事,還有,提醒拉芙娜別忘了逃亡飛船。
拉芙娜和範在清新的夜氣中飄浮而起,下面的車行樹漸遠漸小。兩人朝住宿塔樓飛去。
幾分鐘裡,兩個人類成員什麼話都沒說,可能是因為範·紐文被四周的景色迷住了。在燈光通明的塢站之間,身處翻卷的烏雲,一千公里下就是地面的公園和街道。
拉芙娜站在塢站外緣,這裡空氣噴泉沒有用,她居住的塔樓聳立在一片真空中。兩人滑落到陽臺上,讓衣服產生的空氣層與房間大氣融合。拉芙娜的嘴巴彷彿有了自己的生命,一個勁兒說個不止:這套房子還是她在巨庫工作時分給她的,跟她現在的辦公林沒法比,等等等等。範·紐文點著頭,臉色沉靜,全沒有早先不住發出的譏消。
她說呀說呀,接著,他們進房間……她閉嘴了。兩人一言不發,凝視著對方。自從看了格隆多那部傻里傻氣的影片之後,她一直有點想把這個小丑弄到手,但直到在漫遊酒吧度過這個晚上,她才從心裡覺得應該和他一塊兒回家。“呃,我,嗯……”拉芙娜拉芙娜,好個勇敢的海盜女王,你那根能說會道的舌頭哪兒去了?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裡。範·紐文還了她一個笑。天人啊,他竟然也膽怯了!“我覺得,你這地方真不錯。”他說。
“我按低技術文明時代的風格佈置的。甩在塢站邊上也有好處,外頭的自然風光沒被城市照明破壞。來,我帶你看看。”她關上燈,拉開簾子,未經技術增強的天然透明窗正在塢站邊。今晚的景色應當很美。從酒吧回來時,天空已經很暗了,系統內部工廠衛星已經執行到地面背後,連往來飛船都很少。
她回到範身邊,窗子是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