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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比她的一己生命更加偉大的事業……他們利用了她,把她當成一個工具,毫無顧忌地利用了她——這一切她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來自星星上的生物卻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鐵大人直截了當將他們斬盡殺絕。
於是,鐵大人現在的所作所為完全出於恐懼。頭三天裡,他便用一個頂蓋把飛船遮住,山頭上突如其來便出現了一所愚不可及的農場大屋。用不了多久,異形飛船周圍便會建起一道石牆。到頭來,這座新堡壘的規模將接近秘島上的城堡。鐵大人心裡明白,只要他不被這樁罪行毀滅,他就將成為全球最有力量的共生體。
正是這個原因使泰娜瑟克特留下來,繼續偽裝。偽裝不可能永遠不被揭穿,其他元件早晚也會抵達秘島,泰娜瑟克特便將遭到毀滅,剜刀便將獲得新生。也許她甚至活不了那麼長時間,泰娜瑟克特的兩個元件的確屬於剜刀。那位大人物只算錯了一點:以為他的兩個成員便足以控制其他三個元件。結果正好相反,三個元件取勝了,它們的良心現在又擁有了另外兩個的才能。了不起的剜刀的一切她幾乎全都能夠回憶起來,種種毒計、一樁樁背叛。兩個剜刀元件賦予了她以前從未有過的心智。泰娜瑟克特不禁笑了,從某種意義上說,現在她獲得了當初天真無知參加剔割運動時所追求的事物,而大人物剜刀則犯下了傲慢自大的他堅信不會發生的錯誤。只要她能控制住那兩個成員,她就有機會。清醒時還沒有多大困難,她覺得自己仍然是“她”,她在共和國生活的記憶、剜刀的記憶,兩相比較,前者更加清晰。入睡之後,情況卻不一樣了,她做噩夢,驀然間覺得折磨他人真是一種快事。熟睡時成員之間的自動交配本來可以鬆弛身心,對她卻成了一場格鬥。醒來後她渾身痠痛,傷痕累累,好像與一個強姦者搏鬥了一晚。假如那兩個掙脫了她的控制,一覺醒來,她成了“他”……那兩個只需要幾秒鐘時間就能揭穿她的偽裝,幾秒鐘之後,其他三個元件便會被殺,剜刀的元件便會移入一個更容易操縱的共生體。
不管怎麼說,到現在為止,她堅持下來了。鐵大人想利用異形及其飛船,用該詛咒的剜刀的噩夢籠罩全世界。可是,他的計劃極易傾覆,每一個方面都存在巨大風險。只要能夠破壞這個計劃,摧毀剔割運動,無論需要做什麼,她都會做。
城堡另一面,只有西塔還處於夕照下。外面看不見狹長窗戶後面的臉,但窗後卻有眼睛向外窺視:鐵先生觀察著下面城牆上剜刀的殘體——自稱為剜刀因子的那一位。所有統兵司令都對這個殘體服服帖帖,幾乎像對待完整的剜刀一樣恭順。從某種意義上說,司令們都是剜刀一手創造的,難怪他們一見主子在場便戰戰兢兢。這種掠過後脊的寒噤就連鐵先生自己也感覺得到。在鐵先生成形過程中,剜刀強迫他盡力殺死自己。每次逮住他出問題,剜刀都要對他元件中最弱的成員痛加折磨。這是在他的意識中形成一種心理定勢,讓他不敢生出絲毫叛逆之心。鐵先生懂。這種瞭解有助於他反抗自己的心理定勢。他不斷告訴自己,在目前狀態下,不敢叛逆的心理定勢只會使剜刀的殘體處於更大的危險之中。為了抗拒自己心中長期存在的恐懼,鐵先生也許會失算,會挺而走險,採取更加兇狠的行動。
他遲早會下定決心。如果他不抓住其他元件尚未抵達的機會,剜刀的全體成員便會再次聚齊。假如兩個成員就能控制鐵先生的領地,六個成員匯聚時將把這塊地區緊緊攥在手裡。他希望他的主子死嗎?如果是這樣,存不存在萬無一失的手段?……鐵先生飛快地動著腦筋,眼睛死死盯著那個裹在黑袍中的共生體。
鐵先生慣於去冒奇險以求成功。他就是為冒險出生的,恐懼、死亡、勝利,這就是他的整個生活。但是,以前從來沒有哪一次的風險像今天這樣巨大無比。剜刀曾經差一點將大陸上最大的國家徹底顛覆,他夢想著統治全世界……鐵大人的視線越過海峽,落在對面的山坡,落在他正在建造的新城堡上。鐵大人手裡玩的這場遊戲,只要取勝,征服世界易如反掌;而一旦失敗,全球便可能隨他毀滅。
伏擊剛剛結束,鐵大人便親自考察了異形飛船。當時地面還在冒著的熱騰騰的蒸汽,不僅沒有隨時間過去而冷卻,反而每個小時都像更熱了幾分。大陸上的農民說這是地下的妖怪被喚醒了,鐵先生的顧問作出的分析也強不到哪兒去。白衣侍從們必須穿上加了墊子的靴子才能接近那塊地面。鐵先生毫不理會熾熱的蒸汽,蹬上靴子,大步走到弧形船殼下。不算那些支架,船底很像他們自己的木船船殼。船底靠中央的地方有個奶頭似的突出物,下方的岩石都被熔化了,發出咕咕嘟嘟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