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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夜,胡時月的傷緩得還行,蒼白著臉與周嫿、周霖淳坐在車裡。
馬車底下墊著偌大一張葉片,由飛在左右兩側的姜緣、李願各搭一把手隔空帶著飛過天邊。
正值晌午,記州上空難得沒有太陽,是個陰天。蒼穹底下土地荒蕪,視野開闊,行走著一大群的饑民。
姜緣、李緣帶著馬車自天邊飛來,很快引起饑民注意。
有人驚奇抬手指道,“那是什麼?”
其他人也都注意到這天外飛車,全都抬頭觀望。
“神仙!神仙來了!”
眾饑民驚喜萬狀,紛紛朝馬車跪了下去,一時之間又磕又拜。
姜緣、李願帶著馬車平穩落地,胡時月蒼白著臉皺眉說道,“周大叔,周姐姐,將魚搬出去吧。”
不是特別寬敞的車廂裡,除了坐著她們三個人外還有一大推漁網兜著的從東海抓的鮮魚,雖然李願施了法術讓這些魚依舊新鮮沒死,但數量太多腥味很重,燻得她快吐了。
周嫿於是幫著父親一起將漁網兜著的鮮魚搬出馬車,往地上堆,跪成一片的饑民離得近的見了網裡竟然兜著近千條鮮活跳脫的肥魚,都覺不可思議,不可思議之餘更覺得李願、姜緣包括周霖淳父女是天上來的活神仙。
記州本就河流不興,乾旱的這一整年境內不成規模的那些個小湖小河全都幹了,別說魚了,連農人自己種的莊稼大家都沒法吃上。
胡時玥從車廂出來,站在車前板上,朝跪成一片的饑民說道,“老人婦孺留下,年輕男子都去撿柴。”
她聲音不高,但使了法力,跪成一片的饑民都能清楚聽到。
餓了一路,眼見有魚肉吃,大家都感激欣喜,沒人會有意見,年輕男子紛紛都自覺地從人群出來,依照胡時玥的安排四下去尋柴火。
李願朝胡時玥說,“後面不遠有個村莊,我跟姜緣提兩條魚換口鍋來。”
胡時玥道,“我們魚挺多的,你們去順道借兩隻桶,讓那的村民把家中的碗筷都帶出來,來這裡一起喝湯。”
李願點頭,“好。”
李願、姜緣飛到七八里外的那座村莊,村裡的人卻早逃荒去了。
兩人找了兩口大鍋,兩隻木桶,又挨家挨戶地將碗筷水瓢收羅出來裝在大鍋和木桶裡面,一人一口大鍋一隻木桶,一路飛著運回馬車這裡。
人多力量大,而且饑民們幹活都很積極,兩人忙活回來柴火都撿好了。
有兩口鍋,周霖淳便架起兩堆火,由姜緣施法將火生起。
胡時玥取出荷包裡的明珠來到鍋邊,施法將在東海吸入的水簡單淨化一遍放入鍋中。
饑民們見了紛紛都挪不開眼,大家都又渴又餓,不少人看著這麼一幕直咽口水。
離得近的一個年輕胖子忍不住開口說道,“仙子姐姐,俺好幾天沒喝上水了,您能給俺碗水喝嗎?”
胡時玥道,“提桶過來。”
年輕胖子聽了忙高興地去提桶,小跑回到胡時玥身邊。
第一口鍋裡的水也放夠了,胡時玥挪掌將明珠帶到桶上往桶裡放水。
周霖淳帶著精神比較好的幾名青壯饑民刮鱗洗魚,野外天陰著,柴火很旺,兩口大鐵鍋裡的水很快煮開,各往裡放了十幾條沒刺的魚,鐵鍋底下火燒得很旺,沒煮多久風一刮便是鮮美的魚肉香氣,勾得饑民們肚中饞蟲大動,直咽口水。
見魚肉煮得差不多了,周嫿用長勺撈出塊肉,筷子夾起嚐了下,對彎腰添柴火的周霖淳道,“爹,已經熟了。”
周霖淳于是擱下手頭的柴火,站直身體朝饑民們道,“鄉親們,大家排隊過來打肉,不要擁擠!”
饑民們聽言紛紛朝這邊湧來,周霖淳喊著“大家不要擁擠,一個一個排好隊。”奔走在混亂的饑民堆裡維護秩序。
饑民們很快便就兩口大鍋排出兩條隊伍,李願姜緣負責左邊這口鍋子,李願遞碗,姜緣打肉;另外一口鍋子則是周嫿打肉,胡時玥遞碗。
饑民們都餓極了,雖然大體排出兩條隊伍,但區域性還是不時存在擁擠騷亂,周霖淳維護秩序喊著的“大家不要擁擠,一個一個來。”一直沒有停過。
奉命全州走訪尋找白衣女子的衙役孫恆、王遇被肉香吸引過來,便見得這般情景。
兩人坐在馬上遠遠地看見鍋邊身穿白衣的李願,不禁喜出望外,孫恆驚喜地喊,“王遇,那施肉的人裡有位白衣姑娘!”
王遇心中更是欣喜難抑,打馬快速靠近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