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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在天,傾灑人間,蒼穹底下仿如白晝。
村民們全數都聚在井邊,韓庚言踩過矮凳從馬車下來,見村民都聚在此處且隱隱呈現戒備狀態,朝大家道,“諸位鄉親,在下新任記州太守韓庚言,漏夜前來驚擾,還望大家恕罪。”
眾村民見他如此姿態,不以官威壓人,一時都有些許迷茫。
韓庚言繼續說道,“本官聽聞村中有枯井生泉一樁奇事,還請諸位鄉親行個方便,借道讓本官看看。”
眾村民聽得此言無一人開口回答,一時之間本能地顯露出抗拒情緒。
韓庚言將村民的反應看在眼裡,道,“本官忝列太守之位,卻讓眾鄉親飽受旱災而無能為力,心中愧疚難言,此行並非是想強佔村中井水以供排程所用,還請鄉親們行個方便,借道讓本官檢視一番。”
一直沒作聲的村長張業見韓庚言態度這般良好,並沒有要以官府之力逼村人就範的意思,遂上前行禮,“草民乃村中村長,見過大人。”
張業說著便要跪將下去,韓庚言忙上前去攙住張業,“村長不必多禮。”
張業因而沒跪下去,於是對村民們道,“太守大人既已說明不會佔用咱村的井水,大夥都讓一讓,讓大人方便檢視。”
村民們雖然多少還有點猶豫,但村長都發話了,大家於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地往兩邊退出一條道來。
韓庚言於是朝村民言謝,“多謝諸位鄉親。”
道了謝韓庚言抬步來到井邊,垂眼看去但見離井口不過兩指的水面在傾灑的月光映照下反著亮光。
村長張業說道,“我們村裡只這麼口井,原本早就枯了,今日張大路過卻見這井竟泉湧般地直冒清水,真是神仙顯靈,賜給我們一口救命的水。”
韓庚言問起,“不知今日村中可有穿白衣的姑娘出現?”
張業搖搖頭道,“小人今日沒怎麼出門,不知道有沒有白衣服的姑娘路過。”
張業說完村民中一個瘦高小夥在人堆裡道,“大人,小的今兒在自家院裡磨刀時看見過倆姑娘,其中一個就穿的白色衣服。”
韓庚言聽言頓覺欣喜,追問道,“那兩位姑娘可是本地人士?”
瘦高小夥道,“看她們衣服做工那麼好,那麼幹淨,應該是城裡的人,小的之前從沒見過她們。”
韓庚言問,“你可能大概描述一下兩位姑娘長相?”
瘦高小夥撓頭說道,“白衣服那位姑娘跟俺妹差不多大,面板很白,個子不是很高,到俺肩頭這裡。”
“青衣服那位姑娘稍微高點,比俺肩頭高半個腦袋,”瘦高小夥比劃著說道,“兩人都長得白。”
聽了瘦高小夥的描述,韓庚言不由想到之前在海上救了自己一船人的姜緣、李願兩位姑娘,問道,“兩位姑娘可還有別的特徵?”
瘦高小夥搖搖頭說,“沒有了。”
九重天上,司雨大仙布雨歸來,留守殿中的仙童白鶴忙迎上前來,“師傅,長公主來了,已在殿裡等候多時!”
司雨大仙邊走邊問,“長公主可說了所來何事?”
白鶴說道,“長公主沒說,不過看樣子您似乎得罪她了,在咱殿裡等了快兩個時辰,像是來興師問罪的。”
司雨大仙不由細細想來,卻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可以得罪長公主殿下。
待他踏入主殿之中,長公主容蓁正坐在殿中主位,司雨大仙朝容蓁行禮,“小仙見過公主殿下。”
原本上天來時容蓁挺氣,直奔司雨殿來便是準備興師問罪,但生生在這等了快兩個時辰,氣都給她等得消了,又見他一把年紀在外司雨忙到此時才回到九重天來,便沒了脾氣,道,“別行禮了,快坐下來歇口氣吧,記州那裡一整年沒下過雨了,你肯定到處布雨布糊塗了,那裡現在旱得厲害都不知道,歇完氣趕緊幫那的凡人下一場雨。“
司雨大仙聽了此言才想起長公主偷下凡間,程瞿奉天帝之命下凡尋找這事,說道,“公主有所不知,記州之旱是陛下之命,小仙也是奉命行事。”
容蓁意外,“天帝哥哥好端端的,幹嘛不讓給記州下雨?”
司雨回答,“據聞是記州太守在天帝廟前大罵老天無眼,暴躁踹翻神壇,犯了陛下聖威,所以陛下下令記州兩年無雨,以示懲戒。”
“兩年無雨?!”容蓁道,“那得旱死多少凡人?天帝哥哥真是糊塗!我找他去!”
司雨大仙一聽容蓁說天帝糊塗,忙出聲說道,“公主慎言”,容蓁卻是徑直地往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