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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賣田小花的銀子該給田家。考慮到田小花在王家吃住一年,摺合半兩銀子。
最後王家賠給田家二兩銀子了事。
期間王家不服,認為當初是花了三兩銀子將母女倆買來的。田家辨稱是嫁,而非賣斷。
此案曾鬧到府衙,因王家沒有買斷周氏母女的契書,維持原判了事。
這期間,沒有一個人問過周氏母女去向,也沒人質疑,要不要將人解救。
在鳳輕輕看來,這就離了個大譜。
然而春草卻沒有很震撼,起碼沒有打死了田家老大父子那麼震撼。
她只是很不開心的悶聲道:“鄉下是這樣的了,為了兒子,賣了女兒並不稀奇。奴婢也是跟著孃親改嫁的,一開始孃親對我還好,後面她又生了一個弟弟,那一年發大水,弟弟沒吃的,就將我賣了!”
災荒年賣兒賣女,鳳輕輕也是知道的,只是接受不了公婆可以賣兒媳,丈夫可以賣妻子,而官府不聞不問。
再看下去更堵了。
某州某縣寡婦有兩子,小兒子讀書,靠寡母織布,長兄砍柴供養。
大兒子摔落山崖半身癱瘓,然而他有一個從小定親的未婚妻,進門後服侍丈夫寡母,靠繡花貼補家用。
一朝新婦診出喜脈,寡母和大兒子憤怒告官,要將新婦沉塘解恨。
縣令十八般酷刑用遍,最後審出新婦是和其二兒子,也就是他家的童生苟且有了孽種。
寡婦假意撤訴,將大兒媳帶回家中,不久後大兒媳被發現死在一口井裡。屍體草草埋葬,全家未受任何影響。
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但要細究其因,無論是淪喪的道德還是扭曲的人性,都有一個依託。
他們理直氣壯地去告官,就是因為心裡清楚自己一定不會輸。
不管做的事有多荒唐,多麼滅絕人性,那都是律法賦予他們的權力。
三綱五常啊!父對子,夫對妻,擁有絕對權力。
一個人在外面哪怕混得像條狗,只要他回到家裡,他就是天。
“口吐芬芳的。”
鳳輕輕罵了髒話,春草急忙將書本搶走,“別看了小姐,看完一肚子氣,何苦來哉!”
桂婆子打探訊息回來,說道:“老夫人喊了侯爺回府,訓斥了盧姨娘,但並沒有罰她,五小姐也沒有受罰。”
這結果本就在鳳輕輕意料之中,估計他們還盼著鳳瑤瑤肚子裡揣上一個,母憑子貴去。
看樣子這侯府留不得了。她又一次動了逃離念頭。
要走,就得有全新的戶籍。想用鳳輕輕這個身份離開侯府簡直是痴心妄想,最好的結果也無非是侯府把她趕到外頭莊子去。
然而這也不是真的自由,她的一切還是緊緊握在侯府手裡,包括她的婚姻和財產。
要怎樣得到新身份,即便侯府將來找到自己,也無可奈何呢?
鳳輕輕思考了一夜,沒有想到完美的辦法。
這一晚鄭九也沒有潛進來,當然,鳳輕輕也沒想過讓他幫忙。
他肯定是有辦法的,但後果就是往後幹什麼都避不開他。
天沒大亮,院門被拍響了,是春暉院大丫鬟明月。
“六小姐,老夫人讓你去。”
鳳輕輕驚訝,又不行了?這可真和她沒關係,純粹是被大房兩姐妹氣的。
到了春暉院她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老夫人哼哼唧唧地說:“小六啊,祖母的乖乖,祖母今天頭疼的緊,承恩侯府你就不去了吧,留下來給祖母按一按,鬆快鬆快。”
鳳輕輕爽快應下:“給祖母盡孝是應該的,孫女今天哪都不去,就在家服侍您。”
老夫人做好了她不想留下,好好哭鬧一番的準備,這答應的如此爽快,都讓她無法表演了。
“祖母知道你是個好的,這次只讓你留在家裡,乃是不得已……”
三太太在一旁訝然道:“只六小姐留下,其他姐妹出去玩?”
侯夫人在一旁陰陽怪氣:“咱們侯府的五小姐是個頂有本事的,母親哪捨得她窩在家裡,必是要放出去爭個前程。這承恩侯府是太子的親外祖家,五小姐的肚子自然就不用疼了。”
老夫人尷尬不已,論親疏,自然是鳳盈盈與她血脈相連,然而小五也是侯府女兒,無論哪一個走運成了太子妃,都是侯府的造化不是?
這季氏也太沒有大局觀。
三太太